隨心所譯

原作者：一之瀨敬子
原文取自：咒泉洞
原文名：幽顕鬼話



第九話、決戰~朱雀與白虎

一、

最終決戰的序幕拉開。

從上空飛越硫磺之河，潛入鬼門的所在地。那是個充滿可怕妖氣的世界。
亂馬從佐士彥的身上躍下。光是站在那裡，就能感受到充滿壓力的不快氣息流過來。

「小鬼！你竟然還活著？」
彷彿等在那裡一般，白虎從鬼門旁的岩石上現身。
「真是命大的傢伙！」
朱雀出現在另一邊的岩石上。
兩位鬼神從兩邊俯視著亂馬。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還跑到這裡來送死，真是傻瓜。」
朱雀呵呵呵地笑說著。

「胡扯！我絕不會輸的－！不得到勝利誓不甘休－！」
亂馬回瞪著他們。
「是嗎？那麼那隻大鳥是什麼東西？看起來像是八咫鳥。一臉糊塗樣。」
朱雀一邊笑著一邊望向佐士彥。她也是鳥類的眷屬。也許本能上在牽制著佐士彥。
「佐士彥，多謝你。都是因為你的幫忙，我才能到達這裡。無論如何都要跟你說聲謝謝。」
亂馬慰勞著同時降落在一旁的佐士彥。
「這樣就可以了。你回倭姬伯母的身邊去吧。」

「開什麼玩笑！雖然不能跟你並肩作戰，但我可是個男人！我要觀看這場戰鬥到最後一刻。」

佐士彥瞪了朱雀一眼，咻地拍打翅膀飛上鬼門的瓦片屋頂。

「哼，根本祇是個膽小鬼吧？」
朱雀冷笑著。
「牠可不是來戰鬥的。牠不是戰士。我一個人就足以當你們的對手。」
亂馬視線凌厲地瞪著她。
「跟笨蛋多費唇舌真是浪費時間。哼，你說你一個人就能當我們三個的對手嗎？真是目中無人。你說是吧？玄武。」
朱雀對奪取大和身體的玄武說道。

「大和，你被玄武附身了嗎？真是可悲。」
亂馬靜靜地回望著他 。
「呼，打倒你們後，就能附身到更強韌的傢伙身上去。不過，這傢伙操控起來感覺也不壞。呵呵，可以憑依憎惡的袋小路子孫的身體真是太爽快了。能打倒我的話就試試看吧。祇是，我可不能保證這傢伙的身體完好無缺喔。咕咕咕。」
玄武很愉快地說。
「玄武就在那裡觀戰吧。由我和朱雀來收拾這小鬼。這次絕不會再讓你復活。我要讓你屍骨無存。」
白虎向前踏出一步。
「也就是又可以觀賞到朱雀和白虎的雙奧義了嗎？呵呵，那真是令人期待。對付這種小鬼也要使出全力，真像是你們會做的事。反正，萬一你們被打倒，我就會化身為最後的關卡。不過就算稍有閃失，應該也不需要由我出馬吧。」
玄武微微一笑，朝著鬼門的御柱走去。
「呵呵，你們就盡情地玩吧。亂馬啊，我要將你的鮮血塗抹在吞噬小茜的御柱上。」
玄武邊說邊走向御柱。

「小茜…就在那裡面嗎？」

亂馬仰望著御柱。

「你看不見嗎？那位被御柱擁抱著，做著夢的少女。」
玄武說完，突然發出氣砲。
「什麼！」
耀眼的光芒貫穿御柱。然後一個人影從柱中浮現。兩手朝上，以站立姿態被固定住，少女散發出莊嚴氣氛的身體隱約地發著光。因為身上僅穿著薄絹衣吧？可以清楚看到艷麗的身體曲線。
「小茜！」
亂馬不由得叫出聲。
「你想那位小姑娘在做什麼美夢呢？」
玄武邪笑著。
「她正夢見自己被男人擁抱著。一個無法保護自己，名叫早乙女亂馬的男人。咕咕咕。不覺得很可笑嗎？」

「你！」
亂馬的怒氣開始燃燒。

「太陽西下的時候，少女就會被自己的夢境吞噬。在自己的幻想中，被黃泉的陽具貫穿，和御柱一起毀滅。然後，鬼門就會開啟。不過，你是不可能看到那一刻的。」
白虎呼應道。
「我要親手把你的心臟活生生地挖出，奉獻給御柱。你就安心地去吧。你會和那丫頭一起被獻給御柱的。」

「胡說八道！我可不會那麼輕易就被打倒的！」

亂馬衝了出去。

「哼！太慢了！」

咻地一聲，被當作目標的朱雀向上飛騰。響起拍打翅膀的聲音。她的背上長出一對羽翼。

「啐！竟然飛上天空。」
亂馬呸地吐了口痰。

「你可沒空看向別地方啊！」
這回是白虎朝亂馬進攻。
「哦哦！」
亂馬千鈞一髮地閃開。聳立在旁的岩石瞬間被一分為二地裂開。
「暗器嗎？」
亂馬回瞪著白虎。

「啊哇哇！被識破了！喂！男女，認真戰鬥啊！」

佐士彥既責罵又激勵地插嘴道。

「誰是男女！要加油就給我用好聽一點的詞！」
亂馬一面苦笑一面擦拭汗水。
這一帶，因為從鬼門那側流過來的妖氣而令人感到溫熱。普通人光是接觸到這種妖氣，可能就無法戰鬥了吧。
「真是驚人的妖氣。」
他擦拭滑落的汗水，並果敢地和鬼神們周旋。

「哼，傲慢的傢伙。白虎，差不多該施展了吧？」
朱雀已經等不及了嗎？她望著白虎。
「再多折磨他一下會更有趣。」
白虎邊露出笑容，邊攻擊亂馬。用暗器施展攻擊的他，遊刃有餘地持續牽制著亂馬。亂馬在一紙之隔的距離躲開武器攻擊，也在等待時機。

「喂，一味逃跑的話，等被逮到就沒有退路囉！」

「囉唆－！我是在等待進攻時機！別說話讓我分心！」

「呵呵，小鬼，稍微作出一點攻擊吧！」
朱雀故意拉近間距，刺激亂馬。
「接招！」
亂馬將蓄積的鬥氣朝著朱雀一口氣爆發出去。

磅！

亂馬釋放的氣砲飛到朱雀的眼前。

「你！」
朱雀雖然即時躲開氣砲，鮮血還是從臉頰上流了下來。
「竟敢弄傷女人的臉！」
她瞬間變了臉色。

「哼，真是傻瓜。竟然點燃了朱雀的鬥志。」
白虎輕聲說道。

「這渾蛋－！看我把你大卸八塊！」
朱雀突然瞪大的雙眼充滿血絲。接著，臉皮剝落下來。出現一個巨大的嘴喙。不僅如此。女性的肉體也開始碎裂。原本像駝鳥般纖細的雙腳，變化成強韌的粗腿。

「哼！現出鳥獸的本性了吧！」

「住口！」

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朱雀背上的翅膀朝亂馬揮了過去。
「啥！」
她硬梆梆的翅膀一向亂馬打去，他的身體就撞上了鬼門門扉。
「嗚！」
手腳無法轉動。
「朱雀火焰激流！」
朱雀的身體一瞬間為灼熱的火焰所包圍。
「糟糕！」
亂馬拼命地移動雙腳想要逃跑。
「死吧！」
朱雀向亂馬揮下焰氣。

火焰轟隆一聲，朝亂馬飛了過去。

「咦？」
一團光在亂馬眼前綻開。
襲來的火焰被光團彈了回去。
應該被灼燒的身體理所當然平安無事。火焰消失的時候，一股燒焦的味道竄入鼻中。
「甕布都劍？」
插在亂馬腰間的劍炳散發出白光。在亂馬陷入危機時，拯救他的劍鞘一邊發出咻咻聲一邊吸收火焰。

「可惡的傢伙－！賣弄小聰明！」

發現作戰失敗的朱雀一邊粗暴地拍打翅膀，一邊飛降到地面上。

「冷靜點！朱雀！」
白虎抓住她的肩膀。

「不需要對這種小鬼發脾氣。太糟蹋妳的美貌了。」
白虎勸朱勸冷靜下來。
「雖然被弄傷臉很令人生氣，祇要我們聯手，這種小鬼就不是對手。」
白虎奸笑著。
「說、說的也是。我太忘我了。」
「對了，這種傷應該可以用回復魔法消掉吧？」
白虎的指尖發出閃光。緊接著，朱雀臉頰上的傷口逐漸與皮膚同化。
沒錯。這些傢伙會使用回復魔法。必須一口氣讓他們受到致命傷才能打倒。
亂馬吞了口口水。

朱雀收斂起紊亂的氣息，再度恢復美貌。醜陋敞開著的鳥喙也恢復成人類的嘴巴。

「朱雀，是時候了。來用那個吧。」
白虎微微一笑。
「是啊。祇要結合我們兩個的力量，沒有人是對手。那傢伙插在腰間的刀劍似乎會很棘手，最好趁現在趕快殺掉他。」
朱雀冷冷地笑道。
亂馬降落在門前。
「雖然不曉得你們想幹什麼，不過我可是沒那麼容易打倒的。」

「那張吵死人的嘴巴，馬上就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
朱雀恫嚇道。白虎開始詠唱起某種咒文。兩手的食指豎立在嘴邊，聲音朦朧地在頌唱著什麼。

「哼！已經要使出那個了嗎？真是無趣。」

佇立在御柱邊緣的玄武沉吟道。


二、

微微的氣息開始聚集在鬼門的四周。
「什、什麼啊，這種狂暴的感覺。」
亂馬朝丹田注入力量後，岔開雙腳擺出架勢。
接著，眼前的白虎身影開始搖曳著。
「咦？」
隨著他的咒文吐出的白氣，緩緩地升向高空。
「呵呵，小鬼，做好覺悟吧！準備成為我們朱雀和白虎的連理妄動術的糧食。」
「連理妄動術？」
就在他醒悟過來的瞬間。地面發出轟隆聲，突然傾向一邊。
「嗚哇－！」
被輕飄飄地拋出去的感覺。當他察覺到的時候，已被丟進黑暗的空間裡。
「這是什麼地方？」
他回過頭去，朱雀看起來變成好幾個。
『呵呵呵呵，歡迎來到妄動界。』
『在你化為屍首前是無法離開這裡的。』
『成為我們的糧食，下地獄去吧！』
『呵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

重疊成好幾個的朱雀開始包圍在亂馬的四周。

「可惡！是幻影嗎！」

亂馬拔出手中的劍，跳躍起來，砍了過去。

「哇啊－！」

他往後倒下。以為砍到朱雀，事實上是砍到自己的衣服。衣服撕裂，血沫飛濺。

『呵呵呵，盡情地攻擊吧。你越是攻擊，肉體受到的創傷就越多。』
『如何，小鬼！』

「咕！」
他把刀收進刀鞘，這次是向朱雀高舉起拳頭。

『還不懂這樣是徒勞無功嗎？真是幼稚的傢伙。』

「喔哇！」
攻擊再次反彈到亂馬的身上。
「唔！」
被自己的拳擊中而倒了下去。他受到的傷不僅如此。剛倒下去的時候，朱雀的幻影們就一同朝他加諸攻擊。
「不妙！」
他祇能拼命地躲避。祇要一出手，攻擊就會回到自己身上，盡是防禦又會受到敵人攻擊。
「該如何是好？」

『呵呵呵呵，差不多該讓你死了吧。』

白虎的聲音出現在身畔。

「什麼！」

就在他分心的瞬間，身體被朱雀的幻影們抓住了。
「糟了！」
身體無法行動。
「看我把你的心臟一把抓出來！」
朱雀得意地笑著。

「哦哦，手滑了一下。」

朱雀銳利的爪尖劃過正前方。
「嗚哇啊！！」
亂馬的右胸裂開，鮮血飛出。
「哼，這邊也來一下吧！」
這次換背部被割開。
「可惡！竟敢戲弄我！」
一邊承受劇烈的痛楚，亂馬一邊呻吟著。
「那就給你個痛快吧？咕咕咕，一把抓出你的心臟。」
白虎的聲音響起。
逼近到眼前的白虎的雙眸散發出銀光。

動彈不得的身體置身在半空中，以為要被殺掉的瞬間，身體突然浮了起來。


「真是看不下去了！」
身體下方傳來一個聲音。
「佐士彥？」
亂馬因為意外伏兵的登場而回過神來。
「竟然完全陷入那些傢伙的幻術中。我是因為看不過去才插手的喔。」
佐士彥啪沙啪沙地拍打著翅膀飛上天空。
「幻術？」
「沒錯，那是鬼族的拿手好戲。恣意地把你拉進幻術之輪，然後限制住你的行動。」

「可惡！卑鄙的傢伙！」
朱雀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胡扯，妳們可是兩個人一起進攻啊！我出手救他有什麼不對！？妳們沒資格說我卑鄙！！」
「這隻小烏鴉。」
「什麼？妳才是小麻雀！」
「我是朱雀。別把我跟麻雀混為一談！」
火焰朝佐士彥飛撲過來。
「喔喔。」
佐士彥迅速躲開。
「怎麼樣？你的傷沒事嗎？」
「啊啊，還好。」
亂馬邊壓低身體邊說。艷紅的鮮血從破爛的上衣缺口處滲出。
「看來被打得很慘哪。」
「可惡！這樣下去會無法救出小茜的…有什麼方法嗎…」

「使用雷吧，亂馬。」

佐士彥小聲說道。

「雷？」
亂馬複頌著。
「對，雷，也就是雷擊。」
一面在朱雀和白虎的攻擊中靈巧地飛來飛去，佐士彥一面續說道：
「你繼承了袋小路一族的血緣吧？那應該擁有向甕布都劍召喚雷鳴的潛力才對。」
「但是，我可不是袋小路家的的正統繼承人喔。正統繼承人是在那邊的大和。他被玄武附身了。而且，我的名字是早乙女亂馬。」
「笨蛋！你怎麼可以那麼膽小呢！！」
佐士彥大喝道。
「你不是想救出那位御柱少女嗎！難道你就祇有那一點實力嗎？既然你那麼窩囊，乾脆把你從這裡丟下去摔死算了！」
牠開始急速下降。
「哇啊！你幹什麼啊！」
亂馬死命地抓住牠的背脊。這個時候，吞噬小茜的御柱飛入視野。他的未婚妻正被關在散發著朦朧光芒的那根柱子裡。
「小茜…」
亂馬抓住甕布都的御劍。
「好！要來就來吧！不管是雷電還是雷神我都召喚給你看！！」
就在他握緊劍柄的同時，一種不可思議的躍動感開始包圍住他。

「很好，那就去吧！男子漢要當機立斷！！」
佐士彥怒吼道。
「上！！」

亂馬從佐士彥的背上跳了下去。

「呵呵，專程下來送死嗎？」
白虎笑道。
「由我們來親手貫穿你的心臟，供奉給御柱吧！」
朱雀也一同笑著。

降至地面的亂馬讓心靈呈現靜空狀態。
（令人不快的妖氣從鬼門的另一邊不斷湧來。還有，這個空間的熱氣，是因為朱雀到處亂飛而造成的吧。可以利用這條件來召喚雷雲。即使我沒有操縱雷電的力量也無所謂。一定有辦法的！）
亂馬開始靜靜地取出間距。白虎和朱雀兵分二路，一前一後地牽制著亂馬。
「來吧！一決勝負！」
亂馬肅穆地拔出甕布都御劍。劍鋒閃耀著冷冽的光芒。

「呵呵，小鬼看來是有所覺悟了。」
「這次，一定要親手掏出你的心臟。」

取出距離的兩人開始在亂馬的四周旋轉著。而且速度越來越快。以亂馬為圓心逐漸逼近過來。亂馬站在中心一味地等待「那一刻」。

「死吧！」
隨著白虎的叫聲，朱雀也一起猛撲而來。白虎的氣焰和朱雀的火焰同時以他為目標飛了過來。

「就是現在！！」

亂馬將所有的冷氣灌入手中的甕布都，然後朝天空高高舉起。

「什麼？」
「嗚哇啊－－！！」

那一瞬間。朝亂馬飛降而來的火焰，被他釋放的冷氣持續驅散。大地働哭著，被劇烈地擾亂著。
不，不僅如此。冰凍的劍所釋放的強氣持續迸發而出。冷氣之刃毫不留情地貫穿迎面對著它的朱雀的身體。
「呀啊啊啊啊－！」
那是朱雀的臨終慘叫。
她被氣柱貫穿，倒栽蔥地滾落到地面。
「朱雀－！你竟敢！」
親眼目睹夥伴死去，白虎發出狂怒的吼叫。
「饒你不得！」
白虎提振全身的鬥氣。鬥氣依序向亂馬襲擊而去。
「還沒完呢！」
亂馬這回將手中高舉的甕布都御劍用兩手一刀兩斷地揮向白虎釋放過來的暴風。激烈的雷鳴聲在熱氣與冷氣圍繞下的空間裡迴響著。眩目的金色光團從揮下的劍鋒解放出來。

咚咚！！

那道光一瞬間包圍住白虎的身體。

「咕哇啊啊啊！」

白虎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可惡！我白虎竟會被你這種人類給…」
他一邊仰視著天空，一邊倒向地面。

「贏了嗎…」
亂馬呼吸急促地喘息著，一邊當場跪下去。從身上滴落的鮮血持續染紅地面。
分出勝負了。


三、

「玄武…幫我用回復魔法…」
平躺在地上的白虎向在一旁觀賞的玄武做出最後的要求。

「糟了…是回復魔法…」
亂馬突然想起鬼神們會使用回復魔法。
然而，大概是身負重傷吧？身體無法立即做出反應。亂馬除了把臉稍微轉向他們之外，什麼也不能做。

玄武慢慢站起身，把右手伸向白虎。他保持沉默地將手掌轉向玄武。
「嘿嘿，多謝了。祇要分到一點你的氣，我就可以繼續戰鬥。要打倒那傢伙輕而易舉。」
白虎露出滿足的微笑。
但是，玄武並沒有給予他治癒之氣。
玄武的嘴角露出微笑，反而開始吸收白虎的氣。
從白虎的身體冒出的白光正持續流進玄武的掌中。
「嗚啊啊啊…玄武，為、為什麼…」
白虎擠出聲音，露出極為痛苦的樣子。
「你！打算吸走我的氣嗎…玄武，住手！快住手啊－！！咕哇啊啊啊！…」
就在白虎的身體發出強烈光芒的剎那，開始逐漸萎縮起來。
不僅如此。玄武同樣把手掌轉向剛才死去的朱雀，開始從她的屍體吸取殘留的氣。
最後，白虎和朱雀都一邊發出咻咻聲，一邊變化成像木乃伊般的乾屍。白虎變成老鼠似的野獸，朱雀則變成麻雀般的小鳥。爾後宛如與地面的塵土同化一般地消逝無蹤。
在這段期間，玄武一直保持著微笑。

「你跟朱雀和白虎不是同伴嗎？竟然掠奪同伴的力量…真是冷血。」
亂馬轉頭瞪視著玄武。

「同伴？哼，我可不記得我有那種東西。」
玄武一邊露出淡淡的笑容，一邊冷冷地回道。
「你怎麼能這樣，把同伴當作蟲子一般…」
「我不需要同伴。幽界是用武力來決定一切的世界。結為同伴是可笑至極的！到頭來這些傢伙都祇是我的糧食。」
「哼！你打從心底就是個性格腐敗的鬼嘛。」
「呵，我可是會有效利用雜魚們留下的氣的。這樣做不是很仁慈嗎？」
玄武露出冰冷的笑容。

「呵呵，你已經沒有戰鬥能力了。畢竟受到那麼重的創傷。」

「就算我滿身瘡痍，也絕不會輸給像你這種傢伙的！」
亂馬正眼瞪著他。
「哼！還在逞強。很好。我馬上就給你個痛快。死吧！」

就在玄武把手掌伸向亂馬的那一刻，一個黑影飛入兩人之間。

「亂馬！我把氣分給你！」
是佐士彥。牠全力展開羽翼，向天空鳴叫一聲。接著，從佐士彥體內冒出的淡淡光團，轉移到亂馬身上。

「這、這是…」

光團包圍住亂馬。柔軟且溫暖的感覺瞬間傳達到他的身上。遍佈全身的傷痕立刻不見了。甚至連劇烈的痛感也同時消失。

「哼，真愚蠢。那麼一點回復，祇是稍微延後他的死期罷了。」
暫時收住攻擊態勢的玄武不屑一顧地說。

佐士彥把氣傳給亂馬後，再次鳴叫。然後他的身體開始逐漸縮小。最後，原本比人還要巨大的身體，恢復成一般烏鴉的大小。
「這是因為我把氣讓給你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吧，絕對不准輸！」
也許是連站立的力量也都傳給亂馬了吧？牠祇說出這些話，就倒下身去。

「傷口消失了。力量也湧現了。佐士彥，真是多謝你。」
亂馬一邊握拳一邊對昏厥過去的佐士彥道謝。
「好了，我們開始吧。玄武。這是最後的戰鬥。」
亂馬靜靜地轉身面對玄武。
「呵呵！徒勞無功的掙扎。」
「我不會輸的！絕對！！」

在他們對峙的另一邊，火紅燃燒著的太陽正散發出駭人的光輝。日落時分即將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