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所譯

2010.7.12校對完成



原作者：一之瀨敬子
原文取自：咒泉洞
原文名：楊柳劍法帖



第七話 了結

一、

兩位少年互相衝撞。
四周的空氣震動著。
接著，激烈的氣焰在兩人之間升起。

「什麼……？」

大和因為揮下的刀在途中被阻擋而感到錯愕。
亂馬的竹刀剛才應該已被雷同春光斬連根折斷，現在不可能反擊的。
然而揮下的刀無法捕捉到亂馬的身體。

「你竟然……那是……」
大和瞪著亂馬。
「哼！就算沒有刀身，我還是用鬥氣做出來了！」
亂馬笑答。

「亂馬……你……」
小茜看著他。
筆直且全新的刀身冒出蒼白火焰，出現在亂馬手中竹刀上的斷裂處。
「那小子……做出了鬥劍嗎！！」
穗香的表情驟變。
「鬥劍？」
小茜一反問，穗香就回答：
「那是格鬥劍法袋小路流的最高奧義之一。把自己的鬥氣做成刀刃，銜接在刀上的招數。那是爸爸創出的精髓劍法。」
「伯母……」
佳香注視著兒子。
「那種半吊子的鬥劍，不足以擔心。大和，快打倒他吧！」
穗香叫道。

大和與亂馬激烈地交戰。
他再次從全身漲滿最大極限的鬥氣。
亂馬的鬥劍頑強地反擊，閃耀著蒼白美麗的光芒。

「不愧是早乙女……但是，我也賭上了袋小路流的繁榮，所以不能輸！」
大和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皺起眉頭。
「言明在先，我不會把小茜讓給你的！小茜是我的未婚妻。」
亂馬也不服輸地回話。
「我要娶小茜小姐！然後共築袋小路流的光明未來！」
「一派胡言！為了流派而結婚根本是鬼扯蛋！我……我為了自己，絕不可能放開小茜的──！」
亂馬的氣突然自身後劇烈地噴發。

啵！

隨著一聲巨響，兩人彷彿被鬥氣壓倒似地向後跳開。
他們迅速著地，再次取出一定的距離互相瞪視。

「好厲害……熱氣般的鬥氣從兩人的背後湧出……」
小茜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戰鬥。那是對為自己而展開戰鬥的兩人所應有的禮儀。當然她也全心全意地，繼續為亂馬祈求勝利女神的微笑。
總之，接下來的交鋒將會分出勝負。她想著。
小茜緊握冒汗的手，注視著兩人。

「用下一招來決勝負吧，我不會手下留情的。我絕不會輸給你，絕對不會輸給流著春日一族血脈的你！」
大和再次開始聚氣。他的鬥氣像艷紅的火焰一般。
「哼！如我所願！」
亂馬靜靜地重新握好鬥劍。從體內噴發的鬥氣，化為刀身，發出微弱的光芒。
亂馬慢慢閉上雙眼。
他輕啟嘴唇吸了口氣後，突然靜止動作。
大和在他的四周緩慢地描繪出圓圈。他用腳慢慢擦著地板走著，像以亂馬為中心描繪圓周般，緩緩聚氣邊行動。
「打算使用楊柳熱波斬吧……」
穗香充滿自信地笑道。
「楊柳熱波斬？」
小茜看向穗香，反芻那個名字。
「聚集像柳葉一樣細微的鬥氣。妳看，在大和行動後的東西。」
穗香露出像在誇耀勝利般的笑容。
在大和的行動後，能看到微弱的氣旋。
「那是……鬥氣。」
那是用肉眼就能看見的氣焰。氣焰的漩渦逐漸像包圍似地，朝亂馬延伸過去。亂馬四周的地板好像開始燃燒。
「呵呵呵……這個招式的恐怖之處在於，會讓被鎖定的獵物動彈不得……亂馬先生就算想行動，也會因為身體被固定而動不了的。」
「怎麼會這樣……」
小茜感覺手心滲出汗水。
「就是這樣。那個氣旋纏繞到最後，會讓對手僵硬。就算想行動，腳下已被固定。不論什麼樣的劍道高手，只要被封住雙腳的行動，就無計可施了。雖然很可憐，不過妳的兒子將會成為大和的刀下亡魂。」

大和慢慢地行動著。
亂馬也察覺到那氣旋正牢牢抓住自己的雙腳。
雙腳像被漿糊黏住一般，無法從地面，不，是從腳踝就被固定而動彈不得。鬥氣的繩索慢慢且結實地綁住自己，他可以捕捉到那種感覺。
不過他還是很冷靜。
只是一味地閉著眼，集中鬥氣。

「已經放棄了嗎？」

穗香一這麼說，大和就停止了行動。

「怎麼樣？早乙女……你已經無法行動了喔。我可從沒想過你會這麼笨呢。若是一般人，在被鬥氣綑綁之前，應該都會拔刀多少斬斷一些鬥氣以便行動的……咕咕，你已經做好心裡準備了吧。這麼一來你就成了被捕捉的劍士，我要用這把竹刀，不，這把鬥劍來刺穿你……」
大和冷笑著，把竹刀丟向地面。
「大和！」
小茜小聲叫道，竹刀刺向地面並折斷。
接著大和緩緩地對折斷的刀身傳遞鬥氣。
大和的竹刀刀身冒出了紅色的鬥氣。
「熱氣？」
小茜張大眼睛。
「沒錯……大和的刀是火焰的化身。把自己的鬥氣變成熱氣來做出攻擊，所以才稱為熱波斬。」
「熱氣……亂馬……竟然還那麼冷靜……不要緊嗎？」
小茜抱著祈禱般的心情，靜靜凝視著亂馬。

在圓圈中心無法行動的亂馬只是聚精會神，一動也不動地調整呼吸。
「放棄決鬥了嗎？想投降的話要趁現在喔……」
製作完鬥劍的大和像在招降般地對亂馬說。
亂馬卻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持續握著鬥劍專注冥想。
「哼！你在害怕嗎？那就由我來進攻了！」
大和再次集氣。
大和的身後燃起火焰般的鬥氣。

「受死吧！早乙女亂馬！！」

大和用快到眼睛看不見的速度進攻。
他打算趁勢攻擊亂馬。

「我就在等這個時候！」
亂馬突然睜開雙眼，回瞪著攻擊過來的大和。
「來接我的冷氣鬥劍吧！！」
亂馬叫道，手中的刀揮向大和。

「那個招式是！！」

小茜瞪大眼睛。
與此同時，亂馬叫道：
「吃我一記！飛龍昇天破──！！」

地板被輕盈地吹到半空中。被抬升的氣流以他高舉的刀為中心，一口氣劇烈地旋轉起來。飛龍破捲起了龍捲風向上空飛升而起。


「嗚啊！！」
大和大叫著。

轟隆隆隆隆隆隆隆！！

亂馬引發的颶風，毫不留情地把大和誘往漩渦中心。
大和與竹劍一起被吹到上空。
「嘿！因為你的鬥氣熱到不能再熱，這就要了你的命！」
亂馬跳進漩渦中心。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和連重整架勢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亂馬猛力的一拳擊倒了。接著他被彈出龍捲風，跌向地面。大和倒栽蔥地撞到地板，動彈不得。
「可、可恨！！」
大和在漸行漸遠的意識中，很遺憾似地吐出話來。

「勝者是，亂馬！！」

到此分出了勝負。


二、

「勝負已分……是我贏了。」
亂馬一臉自信笑容地看著穗香。

「怎、怎麼會……大和……大和竟會輸給春日一族的庶子……」
穗香失魂地轉向倒地的大和。
「依照約定，把小茜還來吧……」
亂馬慢慢重整架勢，轉向穗香。
穗香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姊姊，約定就是約定。身為一位武人，必須遵守誓言。」

佳香靜靜地對不發一語的穗香說。

「哼，別用那種自以為是的口吻對我說話……」
穗香大概是恢復自我了，她瞪著佳香。
「沒錯，依照約定，我就此告辭。」
小茜也斬釘截鐵地說。

就在這個時候。

「哼哼……別以為我會讓妳毫髮無傷地回去。」
穗香輕巧地起身。
「姊姊？」
佳香覺得她的樣子有點奇怪，出聲喚道。
「妳沒資格叫我姊姊！我是袋小路流的當代門主，而大和是下任門主，和可恨的春日一族一點關係也沒有！」

（糟、糟了……那個伯母……）

亂馬立刻察覺她的氣狂暴起來。
是因為近距離看到大和被打倒的樣子，而失去冷靜吧。

「就算你打敗了大和，我對春日一族的恨意也絕不會消失的……覺悟吧！」
穗香突然擺出架勢。她拿出藏在一旁屏風後的刀，握在手中。

「姊姊！妳打算捨棄自尊嗎？」

佳香也立刻戒備。

「自尊？那種東西我早就沒有了……自從被春日一族踐踏的那天開始，我就只抱著「憎恨」活著。雖然想了斷憎恨，我的孩子卻輸了……但是我絕不會讓春日一族得到好處的，我要讓妳們知道失去所愛之人的怨恨！！」
話才說完，穗香就握著刀轉向小茜。

「咦？」

小茜一頭霧水。她瞪著自己是有什麼企圖嗎？
顫慄感朝小茜襲來。

「就用我這雙手來血祭妳吧！」

「小茜──！」
「小茜！！」
坐在一旁的天道家眾人都發出不成聲的慘叫。

「姊姊，妳要做什麼！」
佳香也大喊道。
穗香的刀朝小茜砍了過去。
「別想得逞！！」
亂馬間不容髮地打出氣砲。

亂馬的氣砲隨著『咚』一聲巨響炸裂。
「別礙事！！」
穗香靈活地躲過亂馬的氣砲，然後再次高舉起刀筆直揮下。

假髮從小茜的頭上滾落。接著，鮮血飛濺。


「亂馬！！」
小茜看到亂馬在眼前當自己的擋箭牌。

他在打出氣砲後，轉身介入小茜和穗香之間。鮮血從他的道服滴下。
「哼！這種程度不要緊的。小傷罷了！」
亂馬看了一眼在千鈞一髮之際被劍稍微砍到的右手，手上有條線條般的砍傷。
「哼！正好，就把你們兩個一刀兩斷吧，讓你們幸福地到另一個世界去。」
「別想如願！！」
亂馬拼命地保護小茜，因為那是自己的使命。他將氣砲打向攻擊過來的穗香。
「哼，沒用的！」
亂馬像鬼神般地躲避，拼命抵抗猛撲而來的穗香。但是他那經歷與大和的戰鬥而耗盡氣力的身體，無法如願地發出鬥氣。
「咕！小茜……」
最後，亂馬無意識地用雙臂抱住小茜，彎下身去。
「小茜……」
當他在心中喚著小茜的名字時，氣從他的體內流出。
「什麼？」
揮下的刀被反彈回來。亂馬發出的氣化為結界，將刀刃頂了回去。
「為什麼砍不下去！！」
穗香再次舉起刀，正想砍向他們的時候。

「沒用的！」
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
「是誰？」
穗香大吼道，看向礙事者。
「爺爺……」
氣慨軒昂地站在那裡的是伊吹。
「妳是無法砍進那團氣的。妳瞧……」
亂馬守護小茜的氣散發出溫暖包覆似的光芒。
「這是……」
「沒錯，是武道家的魂氣。妳是無法穿透它的……」
老人沙啞的聲音威風凜凜地迴響著，他直視著亂馬。
不久，亂馬發出的氣像是從未有過般地收縮，化為空氣消失了。當氣一消失，亂馬就立刻向前倒下。
「亂馬？亂、亂馬？」
小茜在他的懷中拼命叫著他的名字。

「沒事的……小茜小姐，他只是耗盡氣力而已。使用這氣技需要消耗相當多的體力……」
伊吹瞇起眼看著小茜。
「但是……」
「不用擔心。過一段時間他就會醒過來了吧……不過……真是了不起啊。雖然失去了意識，卻能發出這麼柔和的氣……妳就是個那麼值得他保護的存在啊……呵呵呵，不愧是我的外曾孫。」

「爺爺，您怎麼可以說出，那傢伙的身上流有我們袋小路家的血脈的話來……」
穗香像在責備似地看著伊吹。

「笨蛋！就算妳再怎麼想要抹殺，亂馬擁有我們一族的血緣仍舊是事實！妳還不懂嗎！憎恨是無法得到任何東西的……」
伊吹的語氣非常激烈。

「是啊……媽媽，憎恨是無法得到任何東西的……」
大和的聲音在後方響起。
「大和……」
穗香看著兒子，崩潰般地跌坐在地。
「妳的痛苦和悲傷，我都知道，因為是我將不識父母的妳養大成人的……飛鳥和妳的母親都捨棄了袋小路家。但是，飛鳥連妳出生的事都不曉得就離開人世，在那裡的佳香也是一樣沒見過父親的臉啊……」
伊吹的聲音變得稍微柔和了些。
「可是，佳香的身邊有母親不是嗎……」
穗香用哭聲接著說。
「每個人都有各式各樣的情況。佳香也不可能沒吃過苦，但妳有袋小路流不是嗎？修練劍道是為了琢磨自己，妳已經忘記那份心情了嗎？穗香啊……妳忘記自尊了嗎？就算妳殺了佳香的兒子，亂馬和他的未婚妻，也是什麼都無法得到的。」
伊吹像在曉以大義般地對穗香說。
「媽媽……爺爺說的沒錯。就算您傷害早乙女和小茜小姐，也無法得到任何東西。不，反而會失去更多……」
大和真摯地凝視著母親說。
「大和似乎比妳更能明辨事理哪……」

穗香落寞地垂下頭。

「是我們輸了……」

她輕聲吐出這句話。




三、

亂馬醒來的時候，看到小茜的臉出現在自己的正上方。
她圓圓的大眼睛很擔心似地注視著自己。
亂馬挺身而出想要保護小茜，在窮途末路時，忘我地從體內釋放氣來守護小茜。之後因為筋疲力盡而失去知覺。

「這、這裡是？」
亂馬詢問小茜。雖然到保護小茜為止還隱約有印象，接下來的事就想不起來了。
「太好了……你一直沉睡，我還以為你會不會就這樣不會醒來……」
小茜突然噤口。
接著她轉向後方沉默下來。她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她在哭嗎？）
亂馬感到不可思議地看著小茜。
這時傳來輕微的敲門聲，大和靜靜地走了進來。
「醒來了嗎？」
他微微一笑，然後他詳細地對亂馬說明沒有印象的部分。
後來穗香認輸，並對天道家每個人深表歉意，也很勉強地接納佳香為妹妹。然後她認可大和已經十八歲，宣佈從今天起袋小路流交由大和來接棒。

「原來如此……戰鬥結束了吧。」
身為表兄弟的兩人在交手之後，也很快就相處融洽了。
「謝謝你，早乙女，不，亂馬。我之前除了自己以外什麼都視而不見，和你用刀交過手後，我了解到自己的不成熟。你的刀真強。不，不只是刀，就連最後那個大絕招也是。我完全了解你想要保護小茜小姐的堅定信念了。希望你能原諒媽媽……還有我做過的事……」
他的雙眸直視著亂馬。
「沒什麼原不原諒的……這是決鬥。那你今後打算怎麼辦呢？」
「我想要從頭開始修練起。從今天開始我就十八歲了，必須代替媽媽讓這個流派發揚光大。我也想請爺爺再從基礎開始教我。」
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伊吹在他的身後說：
「沒錯，每天都要修練。武道家不常鍛鍊自己是不行的。不只是肉體，還有精神都是……若是過於滿足就不會成長。武道家到死都要修練……呵呵呵。」
「下次再來決鬥吧。下次就是以同樣致力於武道的夥伴來做全新挑戰。當然下次會是我贏的……」
大和像被解開附身一般，用清澈的雙眼看著亂馬說。
「啊啊……沒問題。我也會更加努力修練，並更上層樓……下次也不會輸……」

「小茜小姐。」
大和也對在亂馬身後的小茜說：
「謝謝妳，能和妳相遇真是太好了。我說喜歡妳並不是騙妳的……但是，我了解了。我給妳的愛一點也比不上早乙女。將來我也會用自己的雙手雙腳，還有眼睛去尋找能作為我真正伴侶的人。」
「大和……要加油哦……」

小茜微笑道。

「真是的，這種凶暴女到底是哪裡好呢……」
亂馬偷偷地說。

「請在這裡再休息一下吧，之後我會叫傭人送你們回去的……」
大和說完，微微一笑。似乎是覺得繼續打擾兩人不太好的樣子。
「其他人呢？」
「已經先送他們回去了。」
大和留下這句話，就和伊吹走出房間。

剩下亂馬和小茜兩人。
他們離開後，小茜偷偷地問：
「喂，有一點吃醋吧？」
她笑了笑，回頭看亂馬。
「誰會啊！」
亂馬不悅地轉向一旁。
他的臉好像有點紅。因為眼前的小茜雖然沒有戴角隱和假髮，卻仍穿著新娘服。大概是沒有時間換衣服吧。
雖然亂馬已經是第二次看到她這個樣子，還是多少會臉紅心跳。
「哼！真是可惜啊……失去和色狼結婚的機會……」
亂馬在天生的彆扭脾氣驅使下，想要掩飾變紅的臉頰。
「你真的這麼想嗎？」
小茜也非常壞心眼地問。
「吵死了！」
亂馬轉身背對小茜。
「受到這樣的傷，還是那麼想嗎？」
小茜輕摸著他左臂上明顯的割傷，好多在穗香的刀下作為擋箭牌時受到的刀傷。
「謝謝你，亂馬……」
小茜溫柔地對挺身保護自己的未婚夫道謝。她的笑容耀眼地令人暈眩。
不過亂馬拼命按耐住那種感覺，硬是擠出話來：
「道謝就省省吧……快點脫掉那套衣服！」
然後他又避開小茜的視線。
「為什麼？不適合我嗎？」
小茜歪著頭詢問亂馬。
「因為我討厭……」
亂馬不高興地回話。
小茜聽到這句話，表情跟著黯淡下來，露出有些難過的表情。
「亂馬……那是說我……」
她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慘了！再這樣下去，她就要哭了吧……）
亂馬察覺到小茜眼眶中的淚水，心中慌亂不已。不過他的表情還是保持不悅，並生氣地說：
「才不是那樣！真是的……因為那件衣服是為了要跟大和結婚才穿的吧……是誰什麼時候有說不適合妳，或是討厭妳之類的話啊！我只是叫妳趕快把被別人硬穿上的新娘服脫掉罷了。真是遲鈍的傢伙……」
「那亂馬會幫我好好選一套新娘服嗎？」
小茜順勢問道。接著她聽到了亂馬乘勢脫口而出的話。
「那是當然的！我會依我喜歡的，幫妳好好選一件！……啊……」

這一瞬間，世界停止了運轉。亂馬因為順口說出的話而滿臉通紅。
失言了，不對，那是內心話。
亂馬不知該說什麼而且迷失方向感，他語無倫次地躺在床上。
涼爽的微風從窗邊吹了進來。

「一言為定哦，亂馬。」
短暫的沉默之後，小茜回以亂馬一個微笑。那張笑容的光輝讓亂馬看呆了。
一個柔軟地唇輕輕降下。
「咦……？」
因為實在過於突然，連眼睛都來不及閉上，亂馬就這樣石化。雖然對小茜獻吻感到吃驚，不過他仍無法抑制內心的熱情湧上的感覺。
「小茜……」
亂馬好不容易找回了感覺，回看小茜。凝視著她的眼睛，像在確認小茜注視自己的雙眸中的光輝一般，他輕輕地用手碰觸她那粉嫩的臉頰。
接著他露出溫柔的微笑，慢慢閉上眼。
為了捕捉即將來到的那一瞬間。

突然間傳來開門聲。

「你這傢伙！竟敢對小茜……聽說你要跟袋小路大和決鬥，我因為擔心才來的……」
九能帶刀一臉可怕神色站在門邊。他用淚眼瞪著亂馬。
「贏了決鬥雖然是好事，但你竟敢欺騙小茜！！」

「哇啊！這是……不是的，我不是在騙她，那是……是小茜她主動……」
亂馬驚慌失措地開始辯解。
「多說無益！我要殺了你！！」
「別這樣啦！九能學長！！」
「一決勝負──！！」

怒吼聲響徹房間。


「這樣好嗎？少爺，不去阻止他們……」
負責送九能過來的五島在房外對大和說。
一直在忍笑的大和抱著肚子，開始『咕咕咕』地笑了起來。
「沒關係……不捉弄他們一下心裡會不舒坦啊……」
因為大和笑得很開心，五島繼續說：
「我還在想，為什麼您會要我把這位一臉嚇人表情的竹刀男送來這裡……竟然在氣氛正好的時候打擾別人談戀愛，少爺真是壞心啊……」
「得做點報復啊……我可是不能忍受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用這樣來化解失戀的鬱悶不是正好嗎？」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暫時放著不管是最好的吧？」
「我知道了。」
「只是對小茜小姐有點過意不去就是了。」

小茜也露出微笑看著亂馬和九能吵吵鬧鬧的追打。

「再來就要再和爺爺一起修練了。」

大和滿是傷痕的臉上露出開朗的微笑，他大大伸個懶腰。
天空是晴朗的蔚藍。馬上就要到夏天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