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所譯

原作者：一之瀨敬子
原文取自：咒泉洞
原文名：幽顕鬼話



第五話 陰謀~鬼門與犧牲品


一、
潮濕的風掠過臉頰。
有一股討厭的腥臭味。
小茜慢慢地睜開眼睛。

「哦，醒過來了嗎？」
露出令人害怕的微笑，大和坐在一旁。

轉動一下無法旋轉的頭看了看四周。
聲音彷彿回音一般地在耳邊迴響著。牆上裸露出岩石，有種置身地底的感覺。
「這裡是…」
想坐起身來卻發現無法如願，這才察覺到某個滑溜溜的東西纏繞在手腳上，封鎖住小茜的行動。
小茜不加思索地在體內注入力量。

「不需要那麼害怕。我不會那麼快就殺掉妳的。」

眼前的大和以清澈的聲音說。
「你到底打算做什麼…大和君。」
對這一切完全不明所以的小茜以嚴峻的眼神回瞪大和。

「是個氣勢相當強韌的女孩呢。」
後方傳來一個聲音。吃驚地回過頭去，一位身著青色衣服的青年筆直佇立在那裡。
「沒錯，這位宿主好像也很喜歡這位少女的樣子。」
大和得意地一笑。
「宿主？」
小茜立刻反問。
「這個人的心和身體已經被玄武當作憑依了。」
傳來一位女性的聲音。是朱雀。
「玄武…憑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玄武原本沒有肉體。在我等四鬼神之中，祇有他是以意識生命體的形式存在的。」
白虎現身說道。
「大和君。」
小茜回望著大和，接著大吃一驚。因為有兩隻角從他的額頭上冒出來。看來他確實被鬼神奪走了身體。

「那麼，你們打算怎麼處置我…」
小茜回瞪著他們。
如果是普通少女的話，這個時候或許已經哭叫起來，但小茜卻很沉著。這位熱愛武道的少女，大概很清楚在這種情形下，冷靜是最重要的吧。
「妳是犧牲品…」
青龍笑道。
「犧牲品…」

「馬上就要到秋分了。我們所生存的闇之國˙幽界和你們的光之國˙顯界之間聯繫著一條道路。而那一天將是打破緊閉的的鬼門結界的大好機會。」
「祇要開啟聯繫道路的那扇門，我們的眷屬將會從幽界全數來到妳們的世界，把人類嚙食殆盡。然後，顯界也會由我們來支配。」
白虎目中無人地說道。
「有史以來的悲願就要實現。因為在伊耶那岐封閉道路之後，我們就一直被封閉在黑暗的幽界裡生長過來。現在立場即將倒轉。呵呵，妳不想幫忙也不行。」
朱雀輕飄飄地落在小茜身旁。然後，抬起小茜的下顎。
「為了破除鬼門的結界，必須要有「犧牲品」。妳是曾經掉進咒泉鄉泉水的處女。並不是掉進受詛咒的泉水，而是新開發的泉水中，對吧？」
小茜的背脊不禁寒毛直豎。
確實，自己在咒泉鄉的戰鬥中，因為落入鳥人們的奸計，被推進新開發的泉水中。結果咒泉鄉出現了一口名叫「茜溺泉」的泉水。
「妳那白嫩的肌膚，姣好的容貌，以及無暇的身體和強韌的氣勢，是奉獻給鬼門御柱的上等供品。」
小茜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不過，一邊抑制著恐懼，小茜一邊剛毅地頂嘴道。
「事情絕不會依照妳們所想的來進行的。亂馬他一定會來救我。」
彷彿要讓大和聽見似地大叫道。

「呵呵呵呵呵…」

朱雀突然笑了起來。

「那位名叫亂馬的小鬼，死了。」
「妳、妳說什麼？」
小茜揚起驚叫聲。
「因為我和白虎的破壞魔光，他已經斷氣了。」
「騙人！亂馬不會那麼簡單就被打倒的！」
「雖然很遺憾，不過這是事實。繼承袋小路之血的人，不能讓他活在世上。所以我血祭了他。」
「但是，大和君不是沒事嗎！他也是袋小路一族的啊。」
小茜回望著朱雀。
「這傢伙已經和死亡沒兩樣了。祇要被我奪取意識和身體，就算是大和也無法抵抗。很令人愉快不是嗎？鬼門將會由成為我玄武的憑依，繼承袋小路之血的人來開啟喔。想必被袋小路那些傢伙消滅的小鬼們也會很高興吧。」
奪走大和身體的玄武邊說邊得意地笑著。

「好了，閒話就說到這裡…雖然很可憐，不過妳再也回不去顯界了。但是，放心吧。絕不會感到痛苦的。祇是要讓妳的肉體和那根柱子同化而已。」

曾幾何時，眼前聳立了一扇大門。
是一扇朱色的大門。
從黑暗中浮現出血色。門扉緊閉著。可以感覺到門的另一邊瀰漫著很多妖氣。
「我們的眷屬們，一直在等待這扇門的開啟。」
大和靜靜地說。
隨著風沙沙地吹拂而過，有什麼東西正在蠢動，窺伺著這裡。
在門的正中央，一根柱子直達天際地延伸上去。柱頂被烏雲所隱蔽，無法看見。

「棲息在這扇門中央的柱子的精靈將會吞噬妳，當它貫穿妳的身體的時候，門就會開啟。」

大和邊說邊抱起小茜的身體。
雖然嘗試抵抗，身體卻彷彿被緊緊綑綁住似地，動彈不得。
「眼睜睜地看著像妳這樣純潔的少女被當作犧牲品，令人覺得有些可惜…」
大和慢慢地說道。
「我感受到這位少年的心仍在喧囂不已。或許這位少年很在意妳吧。但此時此刻他根本無法救妳。咕咕咕。」
他很快樂地低喃著。
他來到柱子前方，恭恭敬敬地舉起小茜的身體。

「承繼伊耶那美之血的鬼門之柱啊，請您立即將這位清純少女的身體納為犧牲品吧。」

接著，數根宛如細長繩子的東西從柱子朝著小茜的身體延伸過來。

「這、這是什麼東西…好噁心。」

那是彷彿觸手般的東西。它在小茜的身上繞了一圈。仔細一瞧，上頭還有好多像纖毛般的東西正在蠢動著。
身體不禁僵硬起來，雖然掙扎著，想要逃離那些纖毛，卻祇是徒勞無功。
大概是選定了小茜吧？從柱子延伸過來的那些東西，慢慢舉起小茜的身體。

「哦哦，您願意接受犧牲品嗎？」
玄武微微一笑。
「誓約成立了。接下來祇等秋分的太陽西下…這麼一來，門就會打開。然後，再也不會關上。」

「討厭！這到底是什麼啊！！」
黏糊糊地捲起小茜身體的觸手，就這樣把她拉向柱子。柱子彷彿活著一般，感覺很溫暖。小茜因為觸手而緊貼著柱子表面。

總覺得柱子出現脈動。
（這個物體…是什麼…）
小茜的手腳被拉進柱子裡。身體彷彿被埋在果凍裡面的觸感。『啪嚓啪嚓』果凍般的水聲在耳邊飄蕩著。
身體被拉進那其中。想要活動手腳，卻因為被觸手緊緊抓住，無法動彈。『會不會就這樣被吸入柱子裡呢？』這樣的恐懼感支配著小茜。
突然，
『小茜…』
耳邊響起懷念的聲音。
「亂、亂馬？」
眼前的世界隨著光芒開始朦朧起來。
『小茜…跟我一起來吧。』
溫熱的柱子的氣息逐漸轉變成熟悉且懷念的氣。
（不行！小茜。不可以被誘惑。亂馬不可能會在這裡。）
試著拼命維持意識。
『小茜…我等妳好久了。』
懷念的聲音在耳朵深處迴響著。
「不對，你不是亂馬。」
小茜緊緊閉上眼睛。
『為什麼要抵抗呢？我是這麼地愛妳啊…』
一股甘甜的氣息出現在身旁。
束縛住她的觸手，曾幾何時變化成柔軟的手臂。覆蓋住臉頰的觸手化為亂馬柔軟的髮辮。
「咦…？」
抬起頭，亂馬正後方緊抱著小茜。
「亂馬？」
吃驚地仰望著他，亂馬微微一笑。
『我竭盡最後的力量，讓意識飛到這裡來。因為總不能留下妳孤零零一個人吧。』
「騙人…你是捏造出來的！」
『我沒有騙妳…來，妳看著我的眼睛就知道了。』
亂馬從上方凝視著小茜。小茜保持仰視的姿勢回望著他的雙眸。可以看見他眼中自己的身影。
彷彿在作出反應似地，光芒持續從小茜眼中消逝。
感覺到「抵抗」這個詞彙從腦海中消失。
「亂馬…」
『小茜…從今以後都在一起吧。永不分離…』
柔和且溫暖的氣息持續包圍全身。
「亂馬……我可以相信你嗎？」
『當然囉，小茜…』
「亂馬…………」



「呵呵，被柱子奪走意識了嗎？」
大和一邊仰望著小茜一邊說道。纏繞著小茜的觸手一面散發出柔和的光芒，一面將她的身體完全拉進柱子內。

「女孩啊，就這樣被那根柱子所擁抱，沉緬在永遠不會醒來的夢中世界吧。一直做著被愛人擁抱的美夢就行了。然後在那裡慢慢地等待滅亡的時刻…咕咕咕。」

朱色大門彷彿在與吸收小茜的柱子呼應一般，開始釋放出淡淡的光芒。
「秋分的夜晚就快結束了。再來祇要等太陽一下山…」

四鬼神一邊仰望著和柱子同化的小茜，一邊高聲笑著。



二、
四鬼神離去之後，神社之森彷彿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似地恢復寂靜。
回過神來的武道家們都跑向倒臥在地的亂馬。
「亂馬！！」
一邊發出尖銳的叫聲，珊璞一邊靠近他。
亂馬維持俯臥的姿勢，一動也不動。因為是正面承受衝擊破，如果他平安無事的話，或許才叫人驚訝。
「早乙女君。」
五寸釘搖搖擺擺地走了過來。
「對不起…竟然讓你以這樣的形式七暈八素、滿地找牙、坑坑疤疤、落花流水…要、要是我沒有吟唱最後的咒文的話…」
五寸釘的聲音顫抖著。
「至少你要毫無留戀地成佛喔－！！」
邊說邊想要把木樁打進亂馬的身體。
「你想幹什麼！！」
珊璞一腳踢開五寸釘。
「不可以打擾作法啊，珊璞小姐。我祇是為了讓他不致於變成惡靈，才想用木樁從他的背打進心臟而已…不這麼做的話，他會變成惡靈的。畢竟殺死他的是鬼神啊。」
五寸釘邊哭邊說。
「誰、誰會變成惡靈…」
亂馬的身體抖動著。
「嚇！…早、早乙女君！南無阿彌陀佛！！」
五寸釘正想釘下木樁，倏地坐起身來的亂馬就揍開他。五寸釘再次倒在地上。
「亂、亂馬！你還活著嗎！哎呀－！太好了！」
珊璞不由得緊貼向亂馬。
「痛痛痛…雖然被打得相當淒慘，不過還活著。」
坐起身來亂馬咧嘴笑了一下。

「你…還真是活蹦亂跳啊。明明近距離被那道破壞光擊中…」
伊吹一接近過來，某個東西便從亂馬的口袋中落下。
「這、這是？」
就在伊吹正欲伸手撿起來的時候，五寸釘從旁搶走了。
「這是，鎖骨大明神的護身符！！為什麼早乙女君會有這個東西…啊－！就是這個護身符保護早乙女君的吧！！」
五寸釘興奮地叫道。
「這麼說來…這個護身符原本是五寸釘遺失的，而我好像祇是偶然放進口袋裡。」
亂馬獃然若失地回望著他。
「咕！我還以為這一次一定能讓早乙女君死掉的。我原本持有的護身符卻發揮了功效－！嗚哦哦哦－！」
五寸釘發出宛如昏厥般的痛苦叫聲。
「你啊，從剛才就一直在言所欲言吧？誰管你覺得高興還是遺憾啊！」
亂馬彷彿在說『給我收斂一點』似地揍了五寸釘一拳。

「呵呵呵。大難不死就是在指這種事吧。曾女婿因為這個護身符的庇蔭而撿回一條命。在這個戰場上，這護身符大概是成了替身吧。」

「對、對了，小茜呢？」
亂馬環視四周，卻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她和大和一起被帶走了。」
伊吹悔恨地回答。
「他們好像說要讓她作為犧牲品。」
良牙的語調也很沉重。
「小茜一不在的話，亂馬就可以毫無顧慮地和我結婚了。」
珊璞很開心地纏了上來。
「但是，為什麼是小茜呢？我還以為一定是我會被抓走呢。」
「珊璞也許不知道，不過小茜曾經掉進咒泉鄉的泉水中，那是一口新開發的泉水。」
亂馬望向遠方。是的，他回憶起和小茜一起在咒泉洞與薩夫郎的戰鬥。小茜就是在那個時候落入鳥人們的計謀，被推進咒泉鄉正在開發的一口泉中。泉水會複製第一個落泉者的樣子。那就是咒泉的真面目。不用說，那口泉在那之後應該被取了一個「茜溺泉」的名字，不斷地等待著落泉者吧。
「我們都忘記小茜小姐也是咒泉鄉的被害者之一了。因為小茜小姐是掉進新開發的泉水中，所以即使潑到冷水也不會變身。可惡！如果有想起來的話，也許就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那些莫名其妙的傢伙抓走小茜小姐了！」
良牙以手指擊破一旁的岩石。
「爺爺！快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亂馬嚴峻的視線瞪向伊吹，叫道。小茜被擄走一事意味著他們開啟了禁斷之門。也很輕易就能想像得到，這關乎著小茜的性命。
「除了找出布都御魂並掌握它的力量之外別無他法。而且，我們幾乎沒剩下多少時間。在秋分的太陽西下之前…」
伊吹露出複雜的表情回望著外曾孫。
「布都御魂？」
「那是一把昔日被供奉在石神神宮的寶劍。」
「石神神宮？」
「沒錯，現在鎮守在奈良縣的天理市。」
「有沒有搞錯啊！不管交通再怎麼發達，奈良光是從這裡來回就要花上整整一天的時間耶！而且秋分就是後天了吧？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到奈良找出那把劍並帶回來嗎？」
亂馬發出尖銳的質問。
「說得對。就算我們去了，能把御神體帶回來嗎？首先，不論如何說明情形，那可是國寶級的寶劍，不可能會那麼輕易就借給我們吧。」
良牙陳述出更進一步的意見。
「布都御魂可不祇是個御神體而已啊。」
伊吹一面雙臂交抱一面說道。
「難道它有好幾個分身嗎？」
亂馬興味十足地盯著他。
「不，正確來說，所謂的布都御魂並不是物體。該怎麼解釋比較恰當呢…因為是御魂，或許用沒有實體的聖魂來形容它比較適合吧…總之，因為日本有各式各樣的神明，御神體也都被分散開來吧？」
「這我可不清楚。」
「說一大堆根本是浪費時間！簡而言之，如果我們不在秋分結束之前找出那把劍，打倒那些傢伙的話，這個世界將會陷入很糟糕的局面吧？」
良牙點著頭。
「如果同時也必須救出小茜的話，祇有去尋找了。」
亂馬握緊拳頭。
「既然達成了共識…我已經有頭緒了，跟我來吧！」

伊吹催促著一行人。


（小茜…等著我！我一定會把妳救出來的！）

亂馬一邊望著仍舊在燃燒的祭壇火焰，一邊發下重誓。
就算犧牲生命亦在所不惜。
他對拯救世界這類事情沒有興趣，他的心中祇想到小茜而已。


三、
「所以爺爺才會到這裡來嗎？」

一位中年婦人用可怕的目光瞥了所有的人一眼。
以伊吹為首，亂馬、良牙、沐絲、珊璞、可倫和五寸釘在她的面前必恭必敬地端座著。
「沒錯，那把名刀被收藏在這裡吧？」
伊吹凝神注視著婦人。
這位夫人是袋小路穗香。她是大和的母親，格鬥劍道袋小路流第十七代的門主。她是一位不像女性的優秀劍術指導，是格鬥劍道的中堅人物。因此她的眼光極為銳利。
「然後大和被那隻鬼奪走了身體嗎？」
好像還無法相信似地，穗香陷入沉思。
「嗯，這大概是大和的疏忽吧。我也太大意了，一點也沒想到那些傢伙會作出奪取大和身體的行動。」
伊吹苦澀的臉望著穗香。
「大和因為疏忽大意，被魔物作為憑依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但是，為什麼，我們非得把名刀「甕布都」借給這傢伙不可呢？」
穗香用很不情願的表情看著亂馬。
事實上亂馬的母親和穗香之間有一段因緣。大約半年前左右，大和和亂馬曾展開一場死鬥。穗香雖然是亂馬的母親˙佳香的異母姊妹，不過就是因為這樣，憎恨感反而更加強烈。大和和亂馬的決鬥因亂馬獲得勝利而落幕。雖然經年累月的憎惡和痛苦大致上已經消弭，不過大和這位強勢的母親還無法打從心底接受事實。要她把長年的怨恨立刻消除是很困難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吧。
「我了解妳想說什麼。本來應該是要由大和拿著那把刀消滅鬼怪的，但現在的情況刻不容緩。拜託妳，這次看在我的面子上，可以把甕布都的刀交給他嗎？」
伊吹為了外曾孫，對穗香深深地低下頭去。
「既然爺爺都做到這個地步，我也不可能不借了吧。我知道了。你們在這裡等一下。」
穗香呼地嘆了口氣，消失在內部。

「真是個討人厭的歐巴桑耶。」
珊璞嘟囔著。
「喂喂，別說那種話。對穗香而言，是不太想把關乎命運的名刀借給亂馬的。但是，大和落入敵人的手中，而我又年老力衰無法操縱名刀。事到如今，那把名刀祇能託付給亂馬了啊。」
「如果那麼不願意借給亂馬的話，那位歐巴桑自己動手不就得了？還是說，她會害怕？」

「請別亂說話。」

曾幾何時已走回來的穗香瞪著珊璞喝道。
「代代能使用這把名為布都御魂的名刀的人，祇有男性。若我能自己使用的話，才不會做出將這把刀借給這傢伙的愚蠢行為呢！」
她斬釘截鐵地宣稱道。
「愚蠢的行為啊…」
亂馬苦笑著。縱使早已預料到，不過仍然是滿腹牢騷的說法。
「總而言之，雖然很不情願，但爺爺都已經低頭懇求了，這次就破例借給你吧。盡你最大的力量，不要輸給這把刀地好好努力！」
穗香單手抓著刀，將之遞向亂馬。黑色的刀鞘散發出美麗的光輝。
亂馬用兩手接下刀。
「比想像中來得重啊。」
他自語著。
「那是當然的！不論是敲打鍛冶名刀的心，還是世世代代繼承這把刀的代小路流門主們的汗水都集結在那之上。別把那把刀和其他的鈍刀相提並論！」

「這把刀或許有和大和對峙的可能性。」
伊吹露出感受複雜的表情。
「我很清楚。即使大和會被這把刀砍中，祇要能守護鬼門，就是那孩子的夙願了。因為保護鬼門是袋小路先代門主代代相傳的任務。」
穗香靜靜地回答。
就亂馬看來，身為母親的穗香真的是非常有膽識。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弱不禁風的樣子，事實上相當大膽，和自己的母親˙佳香很相像。雖說是同父異母，但經由這種個性可以確定她們是姊妹。

「對了，還有，我已經遵照爺爺交代的，聯絡過對方了。」

「對方？」
亂馬露出詫異的表情。
「哦哦，是嗎？謝謝妳了，穗香。」
伊吹並沒有回覆亂馬的疑問，祇是輕輕地回禮。
「不論守不守得住鬼門，你都要負起責任來，因為你好歹也繼承了袋小路一族的血緣，要不惜犧牲性命！」
穗香回望著亂馬說。兩人之間擦出了看不見的火花。
「沒問題，我一定會用這雙手保護鬼門，並奪回小茜的。」
亂馬露出充滿自信的笑容。

「那麼，我們該走了…」
伊吹率先站起來，辭行。
「慢著！爺爺！你要上哪去啊？」
一行人慌慌張張地追上他。
「那還用說，當然是要到有布都御魂的地方去啊。」
伊吹呵呵呵地高聲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