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幾乎沒有亂馬1/2必要的喜劇要素!!










原作者:うたたね乱馬
原文取自:うたたね乱馬文庫
原文名:イエスタデイ ワンス モア~Yesterday Once More あのころをもう一度~



第一話 始於煙囪內


他全身烏漆抹黑地在祇能容納轉身程度的狹窄空間內,嗅著煤灰的味道。救生索自腰間朝著頭頂小小的圓形出口延伸上去。這裡是煙囪的內部。這根煙囪在這個鎮上是最高最大的,此時在煙囪深處,接近最底部的地方,有個男人在那裡。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仰望著宛如乒乓球大小的天空。
「結束了-」
他如此叫喚道。
自己的聲音在煙囪內轟轟迴響著。
一邊這麼叫道,他一邊使勁推著煙囪的牆壁,拉著救生索持續攀上去。上方有個身著相同工作服的男人正在待命。
爬出煙囪後,陽光所及之處,不論手腳不出所料都是烏漆抹黑。
「辛苦了。好,下去吧。」
中年男人抓緊煙囪的邊緣,一邊迎著風,一邊說道。從這裡可以將這個位於群山環繞的盆地上的城鎮盡收眼底。
風咻咻地吹拂著煙囪上的兩人。中年男人聲音嘶啞地說:
「亂馬你不怕高的地方,不過我光看就覺得很可怕。」
「是那樣嗎?」
亂馬的兩腳直立在煙囪邊緣二十公分左右的地方。中年男人在前,開始攀著建在煙囪側面的梯子降了下去。雖然對亂馬來說是很緩慢的速度,不過他偶爾會停下來,一邊用單手抓著梯子搖搖擺擺,一邊眺望著風景。城鎮有許多綠樹,可以看見好多煙囪。這是一個溫泉鎮。
下方有一輛輕型卡車在等著他們。
亂馬爬下了煙囪。亂馬的身高很高,而且擁有一副相當勻稱的體格。頭髮是把除了額髮之外漸漸麻煩的部分在腦後編成三股的辮子。被曬黑的容顏此時稍微被煤灰所覆蓋。口袋裡裝有許多工具零件,身著質地粗糙的灰色工作服。左肩、手肘和背脊都宛如泡過墨水一般的漆黑。左胸的刺繡繡著「いぬい(譯註:意即「乾」,日本姓氏。)工務店」。
同事駕駛的小貨車行駛還不到十分鐘就停了下來。回到了工務店。
以亂馬為首開始依序擦拭放在卡車裝貨檯面上的救生索和掃除用具上面的煤灰,然後收進倉庫裡。工務店有兩層樓,二樓是事務所,一樓則是停車場以及放置工具的地方。
『叮鈴叮鈴』,傳來自行車的鈴聲,亂馬稍微望向聲音的來源處。
一位穿著制服的女孩進入一樓的停車場內,停下自行車。少女把書包從車籃中拿出來,快步走近亂馬他們這些作業員。
「我回來了!各位剛結束工作嗎?」
「是啊,歡迎回家。」中年男人回道。
「這麼早就結束了?該不會是偷懶吧?」
「那種說法真不適合小奈啊。」
少女就這樣走過他們身邊,用宛如一頭幼鹿般的動作消失在內部。乾家的住宅就在停車場對面,與乾工務店的公司分隔開來。
亂馬稍稍看了一眼少女的背影。
之後,上二樓去向乾社長報告今天的工作。乾先生是一位頭髮稀疏,非常認真踏實的人。和剛才的少女長得並不像。針對明天即將送達的工具討論了一會兒。
「您辛苦了-」
亂馬輕聲地打個招呼,反手關上事務所的門。一邊用毛巾擦拭著臉,一邊走下狹窄的階梯。一樓已經昏暗下來。
奈津倚著貨車,垂首站著。換下深藍色制服之後,身上換穿桃紅色的運動短裙,腳上穿著拖鞋。
「小奈?」
亂馬出聲道。
乾奈津似乎剛察覺到似的,立刻抬起頭來,「亂馬先生!」這麼喚道。
「工作辛苦了。因為我媽媽煮太多晚飯的菜了,所以她叫我『拿去給亂馬先生吧』。」
亂馬的視線停留在奈津留至肩膀的直髮上面。奈津的頭髮宛如垂掛著繡針一般直順,可以很清楚看出她雞蛋般的頭型。是一位皮膚光滑細緻,以立姿映入眼簾的女孩。
因為走到奈津的身邊,亂馬耳語道:
「真是謝謝妳囉。那麼,菜呢?」
「現在媽媽正在煮。好像是燉煮之類的東西吧。之後會拿去給亂馬先生的。」
「我去拿過來吧?」
「沒關係,我閒得很,會拿去給你的。」
「這樣啊,真不好意思。」
奈津一邊踩著拖鞋,
「那,之後我再去你那邊喔。」
一邊朝著主屋的方向跑去。
亂馬也離開了乾工務店。雖然回家之後想要喝酒的,不過在奈津拿菜來之前還是先不要吧。亂馬一邊走向位於對面的職員專用公寓,一邊輕輕地揮動著毛巾。
今天運氣真好。不但提早結束工作,而且還聽到了奈津的聲音。
那女孩的聲音,是個令人難忘的聲音。
走上鐵製階梯,從口袋中掏出鑰匙,打開自己的房間。門邊釘有用麥克筆寫著「早乙女」字樣的門牌。房門上滿是鐵銹。雖然是木造的,加之陳舊且狹窄,不過對亂馬而言已經很足夠了。
打開電燈。房內的空氣悶不通風。早飯的菜餚棄置一旁。棉被也沒有摺疊起來。
因為大門開著,內部的情況一目瞭然,在奈津來到之前不稍作一點整理是不行的。
為了要讓空氣流通而走近窗邊。
此時,看到那裡有個人影。
『小偷嗎?』,亂馬想到。
迅速叉開雙腳站住,擺出架勢,亂馬到高中時代為止都有在練武術。
「喂,那裡的傢伙!你是什麼人!」
這麼一詢問,
「是我。」
隨即有了回應。亂馬打開窗戶。
是良牙。在為了放置盆栽而向外突出數十公分的窗邊,良牙就蹲在那裡。
「總之先讓我進去吧。」
一邊這麼說道,良牙一邊慢吞吞地從窗戶爬進來,背上背著碩大的行李。
「良牙…!你在搞什麼啊,突然出現!」
「我想來你家拜訪,但是有點迷路了。這裡,確實是你的家沒錯吧?」
「別在人家的陽台上來訪啊,我還以為是小偷呢。」
亂馬關上窗戶的紗窗。把早飯的餐具放進水槽,把棉被推向角落。
因為良牙直挺挺地站著,他丟出了一塊坐墊。
「坐下來吧。雖然什麼也沒有,還是可以幫你泡茶的。」
最後一次和良牙見面到底是什麼時候呢?想要回想起來卻辦不到。大概是,四年多以前吧。一年前踏進這間房間的時候,有想過至少要告知良牙住所在哪裡,所以給他寫過明信片。大概是藉著那張明信片找來的吧。
不湊巧,不但沒有綠茶,連咖啡也沒有。因為不會有客人來,真的是什麼也沒有。架子上祇有麵包而已。
算了,反正是良牙嘛。
亂馬洗了手和臉之後,把麥茶倒入杯中拿給他。
良牙一副無法冷靜下來的樣子。亂馬也因為久未相逢,總覺得找不到時機,他打開了電視。
亂馬開起話匣子:
「不管怎麼說,那個行李是怎麼回事啊,你是在作修行之旅還是發生什麼事情嗎?」
雖然表面上想說什麼事也沒有,不過亂馬感覺得到相當的違和感。
「不,祇是到這附近來有點事情。因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到達,所以有做好露宿的準備。」
他的方向痴似乎仍舊建在的樣子。
良牙在自己碩大的登山背包的口袋中摸索著。亂馬一邊留意不讓自己滿是煤灰的衣服弄髒房間,一邊坐了下來。良牙遞出一個以上好材質的紙類製成的信封。亂馬接了過來,看見信封上有個「壽」字。
「事實上,明年春天我要結婚了,所以想至少也要邀你來參加。」
「嘿~那真是…」
也就是說良牙抓住幸福了。不說一句『恭喜』可說不過去。「恭喜你囉。」
以全然不覺得高興的心情,亂馬說出祝賀的措詞。
「由於小明小姐的娘家的關係,結婚會場就在這邊。因為我要在預定的時間到達非常困難,所以提前離開東京了。」
「不會太早了一點嗎?」
「這樣剛剛好。冬天我要在這邊度過。」
良牙一口氣說完,然後用發自內心擔心的口吻,
「亂馬在那之後過得如何?」
這麼詢問道。
「馬馬虎虎。現在在工作,類似消防員的工作。」
「是這樣啊。」
良牙一邊握著裝有麥茶的杯子,一邊以稍微適應房間內部的樣子,
「看你過得好像還不錯,我就放心了。」然後看向電視。
「總不能一直消沉下去啊。之前受到你的照顧,就在想早晚一定要向你道謝。」亂馬回道。
「那沒什麼啦,不用在意。我從沒打算要你回報我。」
亂馬站起來,走向冰箱拿出啤酒。
「良牙要喝嗎?」
「給我吧。」
亂馬一口氣喝下半罐啤酒。第一次在高中時代的友人面前喝酒,有一種很懷念的感覺。
「良牙要結婚了啊…」
「是啊。」
「太-好了,太-好了。」亂馬有些誇張地點著頭。
「你啊,好像個歐吉桑喔。」良牙說道。
「好好照顧小明小姐,要幸福喔。」
亂馬稍微舉起啤酒罐,作出乾杯的動作。不過,心中卻感覺到良牙和自己有著莫大的隔閡。那是一種老人在對年輕人給予祝福的時候,苦澀的心情。自己已經無法再次擁有的幸福,良牙用自己的雙手抓住了。那個即使比誰都還要不幸,仍舊不輸給任何人的良牙。
是錯覺嗎?良牙看起來比高中時代要沉穩許多。
『高中時代的朋友現在都過得如何呢』,亂馬詢問道。良牙就他所詢問的如實回答。亂馬從離開東京以來,在昔日友人之中祇有和良牙還有聯絡。
話題來到有關天道家的近況的時候,良牙更加慎重地陳述。不論是小霞還是小靡似乎都過得很好的樣子。小霞好像也決定要結婚了。
「亂馬,你三年忌的時候沒有來對吧。」
良牙窺看亂馬似地說道。亂馬面色凝重。絕不能再失去理智了。
「是啊,那時候很忙。」
平靜的心池興起了些許漣漪,並沒有表現在外表。
「一年忌的時候你也沒來露臉,至少七年忌的時候要來出席喔。」
「嗯。」
「另外還有個東西要交給你…」
良牙打開登山背包,取出一個大大的茶色信封。亂馬接了過來。感覺比較厚。朝內部窺看,好像是照片和書信之類的東西。
「雖然很抱歉這麼晚才交給你,不過因為你完全都不來上香,根本無法交給你。看你好像也比較冷靜下來了,所以想交給你。這是給你的信和照片。照片如果不要的話,就還給天道家吧。」
良牙說明道。
亂馬看著從信封裡取出的照片。是小茜。小靡以極端自信所拍攝下來的。應該是在出奇不意的時候拍的吧,多數都是剛好回過頭來,或是視線沒有看向照相機的照片。亂馬依次翻了好幾張,大概有二十張左右。
照片中的小茜既年輕又嬌嫩。對了,小茜就是這個樣子。她那頭短髮和相貌的感覺,看起來要比時常在夢裡出現的小茜來得更孩子氣。因為我的年紀增長的關係。她就像這樣,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因為令人懷念,好像有些頭昏眼花起來。
另外還有寫給自己的信。寄出人是「天道茜」。是小茜的親筆信!亂馬把信封和照片收進茶色信封。
「真不好意思,讓你特地拿過來。」
「那,我差不多該走了。」
良牙拉起背包之後,站起來走向玄關。
「因為就在附近,我搞不好還會常常來你這的。」這麼說完,良牙就離開了。
良牙離開後,亂馬以迅速的動作返回房間,從茶色信封取出信來。此時就算榻榻米因為膝蓋擦過而被煤灰弄髒,他也不在乎了。
急急忙忙地在不把信封弄破的前提下,透過光線確認信紙的位置後,割開信封。雙手顫抖著,一點也無法沉著下來。
攤開兩張信紙,小心謹慎的女性字體在眼前擴展開來。







亂馬

你過得好嗎?
當亂馬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了吧?雖然並不想說再見之類的話,但是我更討厭什麼都不說就離開,所以寫了這封信。
知道我的病可能再也治不好的那個時候,我就不停 地後悔,如果對你更加坦率的話,也許就連吵嘴的時間都能和你好好相處吧。不過現在不同了。現在,我覺得無奈地叫著『啊啊』的方式可能才是最適合我們的吧。亂馬應該也是這麼想吧?

因為再昏倒第二次的話,我可能就沒有體力了,所以我想好好 地思考一下我不在之後的所有事情。(你大概會生氣地說:『越是說這種話的話,就會變得越膽怯。』吧。)
即使出現了「天道茜不在了」這樣的空洞,時光還是會像水往低處流一般 地將我埋沒吧。一想到被留下來的人,我就好想快點變成那樣。
但同時又不想被遺忘!
我希望能留下確實活過的證據,即使是鳳毛鱗角也好。
媽媽應該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情離開人世的吧。

如果我不在了,我的房間會變成什麼樣子呢?雖然暫時應該還會維持那樣,但是遲早會被處理掉吧。書桌和床鋪會留在房間的一隅呢?還是丟掉呢?書籍和CD讓小靡姐姐隨她高興 地拿走,教科書就丟掉吧。抽屜裡的日記簿,雖然丟掉也是可以的,不過我希望交給小霞姐姐或是亂馬。
小霞姐姐的話一定會為我好好保管的。讓亂馬看到雖然會覺得很不好意思,不過我想你應該可以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些什麼吧。

假使病能治好的話,要做些什麼呢?如果我不在了的話,又會是如何呢?還有以前的事情,讓我越想越累的事情有好多好多,必須好好地去思索,我現在 祇有竭盡全力地活下去。即使如此,我還是要好好地想想。
我不想去為生病和不幸感到懊惱。因為那太浪費時間了。
不過我最擔心的,是亂馬,你的事情。




 


亂馬換上第二張信紙。





即使我不在了,也請把高中學業完成。
不用對家中的事情掛心,請隨亂馬的意思活下去吧。請好好地究極無差別格鬥早乙女流,變得更強。
即使我不在了,你還是會好好鍛鍊下去吧?亂馬是很堅強的。
我希望你不論是和良牙君一起修行,或是被珊璞追著到處跑,都還是像平時一樣是個不服輸的亂馬。沒問題的。這一切一定都難不倒你。
就算有了喜歡的人,偶爾也請想起我的事情。不過我還是希望你立刻就忘掉我吧。雖然希望亂馬會有喜歡的人,不過現在不太想去想那些。
為什麼就是不能把心情如實地傳達給亂馬知道呢?
剛才亂馬來病房的時候,如果把所有的想法毫不隱瞞地說出來,哭著說「我不想死」的話,應該會好過一點吧?
不過,還是算了。因為最近的亂馬很溫柔,不再作弄我,祇是陪在我 的身邊。但是你真的太過周到了,讓我感到很不舒服。

結果料理還是沒能上手,不過謝謝你仍舊吃下去了。真是對不起。謝謝你所有的一切。
雖然還有好多想寫的事情,卻已經到了熄燈的時間。

能夠和亂馬相遇真是太好了。我非常的快樂。
每天都宛如置身於風暴之中,讓人忘記時間的流逝。雖然好想永遠這樣下去,卻似乎沒能夠實現。

又及
我不在以後,如果你馬上跑去和珊璞或是右京黏在一起的話,我可是會變鬼去找你的。


小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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