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Sumi
原文取自:baby leaf
原文名:この場所から ~home sweet home~



從這裡開始 ~home sweet home~ΙII



媽媽…媽媽,妳在哪裡…?
對幼小的半妖少年而言,冬天的森林是殘酷的現實。
被帶來這裡,已經過了幾天了呢?
遺棄自己的男人們是母親和自己所居住的宅邸中的傭人,
他們告訴自己:「小姐去世了。」「我們不需要妖怪。」
去世,是什麼意思?是指死掉嗎?
怪物,是在說誰?為什麼自己會被丟棄在這裡呢?
不管心中有多少疑問,沒有一個人回答失去母親的半妖孩子。
走累了的半妖孩子,跌坐在當場。
祇要一直坐在這裡,就能從寒冷、空腹和孤獨中解放出來,或許這一切全都是一場惡夢也說不定…
在他空虛的眼中,映射出某個飄逸著的銀色物體。
那是什麼?
在失去色彩的這座森林裡,祇有那個東西綻放光芒,微微飄動著。
啊啊,有人來了。太好了,能看到人…
他察覺到在自己面前搖擺的,是人的頭髮。
好漂亮…
半妖孩子不由得瞇起了眼睛。
「…你,是父親的惡趣味的結果嗎?」
彷彿刺痛人心的冰冷聲音,冰冷語調。
即便如此,都讓人認為這是這位漂亮的人理所當然會發出的聲音。
「你是誰?」
「我,不承認你是我的弟弟。」
「弟弟?」
「像你這種流著卑賤人類之血的傢伙。」
「你在說什麼?」
「連在這裡被撕裂的價值都沒有。」
「你到底…是誰?」
「下等妖怪祇有讓野獸吃掉的份。」
「你是,我的哥哥嗎?」
沒有回應。祇有猛烈的妖氣包圍在四周,察覺到的時候,那個漂亮的人已經不見了。
哥…哥…
半妖孩子哭了。
本能地感覺到自己被拒絕的現實,以及認識到母親已經不在的事實…他哭泣著。
在他找到自己的容身之處之前,必須要花上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冬天淒涼的森林。
從那之後過了多少年呢?
犬夜叉無法忘記那時候被哥哥拒絕,悲慘的自己。
一想到玲和哥哥的事情,胸口就會感到陣陣刺痛,犬夜叉咬緊嘴唇。
還有,母親的事情也是。
愛上妖怪的母親到底嚐過了多少辛酸呢?現在的他能夠明白。
和殺生丸在一起的玲的身影,和自己母親的影像重疊。
玩樂般地舞刀弄劍的殺生丸,無責任感地帶著人類同行的殺生丸讓他感到氣憤。
對受到自己從未接受過的哥哥的庇護的玲感到忌妒。
胸口因為對哥哥的矛盾感傷而隱隱作痛。
心不斷地翻攪著,他失神到連阿籬的味道都沒有察覺。
「…犬夜叉。」
「阿籬…」
一想到她是來追自己的,就很坦率地感到高興。
然而一思及自己剛才的醜態,就羞恥地無法正視她的臉…
阿籬在犬夜叉的旁邊坐了下來。
「喂,你到底怎麼了?從前陣子開始,你就怪怪的耶…」
是的,打從殺生丸帶著玲現身的,那一天開始。
瞄了一眼轉向一旁,不作聲的犬夜叉,阿籬續說道:
「我之前曾說過吧。我很想知道。不論是快樂的事情也好,悲傷的事情也罷,祇要是犬夜叉所想的,我全都想知道―」
犬夜叉仍舊轉向旁邊。
「現在也是一樣喔。雖然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但我決定一直待在你的身邊…如果犬夜叉在煩惱的話,我想和你一起煩惱,想要代替你哭泣。」
「…我不會哭的…」
「所以我說是代替你啊。」
「那,借我一下肩膀…」
說完,犬夜叉將臉埋進阿籬的肩膀。
犬夜叉明明比阿籬還要高大,身體也較為壯碩,現在卻彷彿能夠納入自己的懷中一般。
好瘦小…犬夜叉的身體,是這麼的瘦小嗎…

希望他能在自己的懷中
得到安慰
即便祇有一點點
仍為你祈求幸福

突然回憶起,以前不知在哪裡耳聞過的雜文。
然後,緊緊地抱住總覺得好像快要哭出來的他的肩膀―
「殺生丸,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人類和妖怪在一起的後果,那傢伙應該是不懂的,也不會想去了解…心血來潮地帶著人類同行,之後痛苦的將是被置之不理的人類。那傢伙是不會懂那種感覺的。」
「…莫非,你是在說你的母親的事情?」
犬夜叉點點頭。
「那是無法斷定的吧。你是說你的媽媽被拋棄了嗎?」
這一次,犬夜叉則搖了搖頭。
「但是,老爸最後還是沒有保護媽媽。那樣,跟拋棄她是一樣的。」
這還是第一次聽他談起雙親的事情。
雖然對犬夜叉的話感到心痛,不過同時,也對他願意坦然告訴自己這件事感到高興。
「我不認為,殺生丸會一直把沒有任何用處的小鬼帶在身邊…」
「犬夜叉…」
阿籬從剛才就有個很掛心的疑問。
「那麼,你是因為彌勒法師、珊瑚和我…有用處,可以和妖怪和得來才跟我們在一起的嗎?如果我找不到四魂之玉…你就會丟下我不管嗎?」
「那種事情…我不知道。」
稍作思考之後,犬夜叉低聲答道。
不知道…嗎…阿籬感到很乏味地,反芻著犬夜叉的話。
「妳,如果不是現在的妳的話…我根本無法想像。所以才會說我不知道。一定要現在的妳才可以…妳就是妳。」
「犬夜叉…」
…我,到底希望聽到他說些什麼呢?
雖然結結巴巴,口不擇言,但仍舊竭盡全力地想要傳達自己的心情,光是這樣對他而言就已經是極限了。
阿籬拼命地承受著混雜著自責的想法、對他的愛意以及在自己懷中的犬夜叉的沉重感。不這樣的話,眼淚好樣就會撲簌簌地掉下來的樣子。
「當我還是個小鬼的時候,我,見過殺生丸。我記得…那大概是在…媽媽去世後,被趕出一直居住的宅邸的時候吧…」
阿籬默默地聆聽著。他現在祇是很想說說話吧。很希望有人聽他說話吧。
「被丟棄在森林裡,孤零零一個人的我,與其說是因為和他相遇而感到高興,不如說是對能夠見到人這件事感到高興,但是,那傢伙卻在發怒…那是為什麼呢?我到底做了什麼呢?為什麼他不願意承認我這個弟弟呢?我再怎麼去思索都無法理解…」
犬夜叉嘆了口氣。
「不過,後來我知道了,那是因為我是個流著人類之血的半妖。而且我會那麼地悲傷,是因為我被那傢伙完完全全地拒絕…的關係。」
語尾處逐漸變小聲。長久以來被封印的感情,此時伴隨著話語解放出來。
不過,後來犬夜叉認為,那是一件試著去做要比光是思索來得簡單的事情。
「你很想待在哥哥…殺生丸的身邊吧。」
犬夜叉也許是對發現到自己對玲抱持著類似忌妒的感情這件事感到躊躇吧。
父親和母親,兒時的自己和兄長,帶著玲一起行動的殺生丸,還有受到兄長保護的玲…
這些事情大概占滿了他所有的思緒吧。
然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個人和各式各樣的感情奮鬥著…
「笨蛋。」
「什麼?」
「你真笨。我明明就在你的身邊啊…」
兩個身影更加靠近,然後,重疊成一個影子。
阿籬的唇是這麼的溫暖。




「犬夜叉。」
「嗯?」
「殺生丸,一定會來接小玲的。」
「……」
「他會帶著那孩子一起行動,一定不是心血來潮。如果祇是一時的心血來潮的話,我認為他絶不會用天生牙拯救小玲的性命的。而且,殺生丸是天生牙選擇的主人。就像你是鐵碎牙的主人一樣…對吧。」
真不可思議。
直到剛才為止,那種對兄長和玲的滯澀感情仍舊困擾著自己。
宛如雪片逐漸沉降堆積一般,阿籬的話持續落在犬夜叉的心上。
悄然無聲地,不需要任何緊張或抵抗…
「那傢伙…非常珍惜似地抱著玲。」
「嗯。」
「彷彿在捧著易碎品一樣…」
「嗯。」
「小心翼翼地,非常在意她…」
「嗯…」


在冬天寂寥的森林裡。
祇要有阿籬在身邊,就和同樣寂寥的森林全然不同。
從那之後到底過了多少年呢?
犬夜叉回憶起因為失去母親,被兄長拒絕而哭泣的年幼半妖的自己。
從那之後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雖然漫長,但是我終於找到了。





翌日。
當殺生丸帶著邪見現身的時候,玲尚在熟睡中。
『在這裡等她睡醒吧』,雖然阿籬如此提議,他卻一聲不吭地,用右手抱起沉睡的小玲。
因為那極其自然的行動,阿籬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就連數日前,玲來到這裡的時候,驚愕地看到的殺生丸的作為,現在都能坦然面對了。
「幹嘛?有什麼奇怪的嗎?」眼尖的邪見質問著阿籬。
「不,沒什麼。」就連這樣的會話都讓她感到很快樂。
在殺生丸懷中的玲,就阿籬看來,總覺得好渺小。
他應該也察覺到了吧。對自己懷中的小東西。
自己對那小東西的感傷情感。
殺生丸抱著玲走向雙頭龍。
邪見正在說些類似道謝的話。
「殺生丸。」
犬夜叉對著兄長的背影叫喚道。
他的眼中沒有鬥氣,手也沒有握住鐵碎牙的刀柄。
犬夜叉知道今天兄長的前來和鐵碎牙並無關係。
…而且,他有一個無論如何都非問 他不可的問題。
「你,為什麼會帶著人類的小鬼行動?」
哥哥因為弟弟的詢問而停下腳步。
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不是對提問的犬夜叉,而是望了一眼在一旁的阿籬,回答:
「你有必要對我提出疑問嗎?」
殺生丸轉過身去。
冷冰冰的妖怪,和來時同樣地安靜地離去。
祇是,在目送他們的人的心中,留下了一絲難過與甜蜜。




仰望著持續消失在天空彼方的一行人,阿籬開口:
「我想,犬夜叉的媽媽,一定也像他一樣珍愛地守護著你喔。剛才,殺生丸把玲抱起來的時候,我突然這麼認為。」
「是…嗎?」
『如果是那樣就好了。』犬夜叉率直地想著。
或許就是因為沒有力量,才會把她帶在身邊…也說不定。
祇要想保護的人在身邊就好了。也有那樣的關係存在吧。
當玲終於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久未見面的殺生丸一定會非常高興,對他露出滿臉笑容吧。
殺生丸或許不會對她的笑容作出回應,也不會作出慰問,甚至連表情都不會有所改變吧。
但是,那對他而言一定是很重要的一瞬間。
「阿籬…我果然還是不會變。」
「咦?」
聽到犬夜叉毫無脈絡的這句話的阿籬反問道。
「…就是說,即使妳找不到四魂碎片…」
最後的話語含在口中口齒不清地說著。
是心理作用嗎?他的臉逐漸泛紅。
『啊啊,是在說昨天的那件事嗎』,阿籬笑了起來。
很開心地笑著。



殺生丸變了。
犬夜叉也變了。
兄弟之間的關係,應該不會再像以往那樣了吧。
這一切都確實地在改變。
一點點地,一點點地,隨著時間戲劇性地改變。
所以,祇要從發覺到的時候開始就可以了。
從此開始 從此時開始



從這裡開始。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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