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朝霧小兔
原文取自:あさきゆめみし(已關站)
原文名:白い世界



「桔…桔梗小姐!」

那是一個白雪深厚堆積著的夜裡。
有一位連草鞋都沒有穿,指尖染滿鮮紅的鮮血,一心一意來到桔梗的寢蘆的女人。她的臉頰全紅了,全身隨處可見蒼白的疲勞之色。即便如此,她仍舊任憑頭髮雜亂劇烈 地飄揚,一邊呼喚著桔梗的名字,一邊持續走著。


這裡是武藏之國內的某個小村落。
「桔梗」,是此村唯一一位巫女的名字。





「楓,把裡面那個…沒錯,那個壺拿給我。」
「是,請拿著,姊姊。」
「謝謝。」

桔梗道謝後,拿著被交予的壺走向女人所居住的小屋去。
那一天,從一早開始就不停飛降下來的雪毫不停歇地沉降堆積,於黑暗中浮現出來的月光在她們的對面照射著,她們的身影閃耀著白銀的光輝。
住在村外的這名女人的名字是鈴。年紀大概比桔梗要年長個三、四歲。是一位數年前在戰爭中失去了丈夫,獨自扶養唯一一個孩子的母親。

「桔梗小姐…我女兒…千夏她……!」

在這間飽受風寒,於貧困潦倒之中所搭建起來的小屋裡,有位少女橫躺著。她的臉色比母親更加蒼白,氣息也更為紊亂。
桔梗輕輕地蹲在少女的身邊,查看她的情況,再怎麼呼喚,她卻幾乎失去了意識,祇是很痛苦地持續呼吸著。

「…什麼時候…」
「…咦…?」
「是什麼時候,昏倒的…」
「…那個…傍晚…的時候…」

女孩的母親有些語無倫次,提心吊膽地回答道。這是當然的吧。桔梗對於前來求助的村人,不論何時都絕不會吝於給予微笑的。因為她知道那是消除他們的不安的最佳方法之一。然而,詢問這位母親的時候,她的聲音要比平時來得低沉,表情也相當的嚴峻。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更早把我叫來呢!」

因為這突然喊叫出來的聲音,鈴的身體一瞬間震動了一下。

「…如果再早一點的話…」

接著,再次低聲說道的桔梗的眼中漸漸地盈滿淚水。女孩的母親清楚看見了這一幕。

「…我會盡力而為的…但是…」

話祇說了一半的桔梗背向這位母親,讓女孩喝下煎熬過的藥草。女孩的母親並沒有拭去不斷從眼中滑落下來的淚水,祇是注視著她的背影。

之後到底過了多久呢?地爐旁的薪柴發出小小的聲響。桔梗和鈴靜靜地佇立在沉睡著的少女身畔。少女的母親的淚水和嗚咽聲同時,無法抑制地流了下來。對這樣悲傷的母親安慰幾句話之後,桔梗走回再次下起雪來的村子。在自己的雙眼朦朧模糊的狀態下…





「…真是,怎麼這麼冷啊…」

一邊喃喃自語個不停,一邊在夜晚的森林裡不知所措的是犬夜叉。是想要讓不太能抵禦嚴寒的身體暖和起來吧?他彷彿在搜索什麼似的,一味地在樹林間穿梭著。不過,他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他的鼻子四處嗅聞,在尋找著什麼味道。然後,他宛如捕捉到什麼似 地,再次奔跑起來。他來到的地方是村外,接近森林入口處的地方。

「…!」

發現什麼的犬夜叉,朝著目標物跑了過去,他拂開堆積起來的白雪,將之抱起。

「…桔梗?!」
「…犬…夜叉…」

毫不隱藏驚訝之情的犬夜叉不由分說地搖醒了虛弱,臉色蒼白的桔梗。然而,是因為身體太過冰冷的關係吧?桔梗再次閉上眼睛。
之後再怎麼呼喚她,她仍舊一動也不動。別無他法的犬夜叉於是將她帶回自己的寢居。




「…嗯…」

桔梗因為覆蓋著身體的柔軟觸感和溫暖而恢復了意識。



「…這裡是?」
「…桔梗?」

發現到桔梗甦醒過來的犬夜叉喚著她。不過,意識尚未清醒的桔梗,呆然地環視四周。

「這裡是…我的寢居…」

聽到這句話的桔梗突然醒悟過來地揚起臉。在眼前的是,犬夜叉的臉。就在兩人的視線正好對上的那一瞬間。

「你…!還有…為什麼?!」

那一刻,桔梗從平時非常沉著的樣子產生了出乎意料的驚惶失措。

「因為妳倒在雪中,不管怎麼叫妳都無法睜開眼睛,別無他法祇好…」

犬夜叉避開桔梗的視線,仰望著黯淡的天花板,語無倫次地回答道。
一如以往擺出不高興的面孔。不過,他的臉頰紅了起來。

「這麼說來…是你救了我嗎?」

桔梗一邊輕撫著環繞著自己的肩膀的犬夜叉的手臂,凝視著他,一邊詢問道。犬夜叉的臉仍舊轉向一旁,耳朵則是動了一下作為反應。
相遇以來已經過了約半年以上。曾幾何時開始愛上犬夜叉的桔梗,因為他耳朵的動作而找到答案。

「…謝謝你…」

雖然是一個不仔細傾聽,是不會聽見的聲音,對身為半妖的犬夜叉而言卻是聽得一清二楚。那是一句對他來說至今從未被告知過的台詞。
從以前到現在,加諸在他身上的詞彙,不論是哪一句都盡是嫌惡與恐懼。從來不曾接受過一個感謝的詞彙。

「…你怎麼了?犬夜叉。」

察覺到犬夜叉的樣子有些奇怪的桔梗仰視著他。
剛好從入口處照射進來的月光使得兩人的周遭明亮起來。
在那之中可以將犬夜叉浮現出動搖之色的側顏一覽無遺。

「呵呵…你也會有產生動搖的時候啊…」
「啥…?!」

發出這聲奇妙的聲音之後,犬夜叉受到動搖的樣子更加顯露出來。那樣的身影就桔梗看來,是非常可愛的。

「…你總是擺出一張凶狠的表情來面對我的行動…然後想得到四魂之玉不是嗎…」

桔梗抑制著笑聲說道。她的樣子透過抖動的肩膀傳達給犬夜叉。

「這、這麼說來,就算是妳…!」
「…怎麼了?」

桔梗一邊擦拭著從眼中浮現出來的淚水,一邊將臉轉向犬夜叉。

「妳…就算是妳…就是說…」
「就是說?」
「…妳、妳也會笑嗎?」

犬夜叉的臉眼看著轉為緋紅。他的樣子,就像個不夠率直的孩子。桔梗因為犬夜叉平時從未見過的反應,心中的某處感到安心。

「我好歹是個人類,也會有笑的時候…」
「…但是,妳從來沒有在我面前笑過…」
「…你希望我對你笑嗎?」
「才、才沒那回事!」

犬夜叉會因為自己的問話而作出接二連三的反應,不管是哪種反應都讓桔梗感到既新鮮又開心。
截至目前為止,從來沒有打從心底這麼快樂過吧?對桔梗而言,是很想讓這一刻永遠持續下去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笑給你看吧…」
「啥,妳瞧不起我!?」

就算是很生氣的說話,他也絕不會出手。犬夜叉就是這樣的人。桔梗是非常清楚的。
接著,突然安靜了下來。

「…回想起來,像這樣…和你這麼近距離的交談,好像不曾有過吧…」

桔梗無精打采地呢喃道。

「能夠做出像這樣,像個人類的行為舉止是這麼的快樂啊…」
「桔梗?」
「…剛才,我離開一個女人的家。她的女兒…已經…我身為一位巫女,身為一個支撐村莊的人,是不能夠將感情表現出來的…你能夠了解,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嗎?犬夜叉。」

一道光自桔梗的臉頰上滑落。無法停歇地持續濡濕她的臉頰。犬夜叉再次用手臂環繞她的肩膀,將她抱向自己。桔梗祇是倚著他流淚。桔梗的淚水持續濡濕犬夜叉的衣裳。
那是她第一次讓別人看見自己像個人類,還有自己的軟弱。




數日之後,那天也是個白雪紛飛的日子。
為了要醫治據說正在在鄰村流行的疾病,桔梗受到村長的邀請。

「…妳要去嗎?」
「當然…那是我的…是巫女的職務…」

桔梗穿著簑衣,撐著傘,一步一步地在白雪上留下足跡。


然後,犬夜叉在後方保持微妙的距離尾隨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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