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所譯

2011.12.30校對完成



原作者：一之瀨敬子
原文取自：咒泉洞
原文名：蜜月浪漫



第十一話 因為愛


一個華麗的身影慢慢走向擂台。
擂台是格鬥家的舞台。
她一邊讓全身接受整個會場觀眾給予的聲援洗禮，一邊走在出場的通道上。
來到這裡，究竟流下了多少汗水呢？
小茜深吸一大口氣，面向正前方。
她的心情出奇地平穩。
從對面接近過來的是，每次經過一回比賽就成長許多的亂馬。
他仍舊以自信滿滿的步伐登上擂台，走向這裡。
他野性的雙眸從正面凝視著小茜。
他是一位再適合不過的戰鬥對手──小茜想著。


走向決賽擂台的途中，亂馬曾把視線轉向某個方向。
不是雙親所在的位置，也不是黑田他們所在的地方，而是位在稍微上方的那一處。他略微仰望的座位，是空蕩蕩的。
彷彿那裡是個在熱氣中被孤立的多餘空間。
（果然還是沒有來嗎？）
他有些心灰意冷，表情瞬間僵硬起來。
自己在準決賽中確實在擂台上聽見她的聲音。那是一聲叫著「亂馬！」的清脆聲音，打碎逼近過來的黑暗的聲音。然而直到最後，都沒能找到她的身影。
（或許是因為我太過思念而產生了幻聽吧。）
雖然深感灰心，亂馬還是轉換心情般地向前走去。
現在必須要確實地掌握住現實，用盡全力打倒對手。
然後他要名實與共地登上格鬥界最高峰。

（小茜一定在人群的某處，並且守護著自己。）
亂馬深信著。即使這樣的想法仍無法令他安心，他還是堅信著。

（我要全力以赴。為了小茜，不，是為了我自己。）
這或許就是格鬥家早乙女亂馬的悲壯決定吧。


「沒有結束這場戰鬥，就絕不去見小茜！」


亂馬將視線從那張空座位上移開，彷彿心意已決似地抬起視線，挺起胸膛。觀眾們大概是期待已久了，他們用大聲的喝采迎接亂馬。
通往擂台的道路持續延伸，彷彿在引導著自己。
他筆直地走在格鬥的出場通道上。

他威風凜凜地注視著前方。
從對面走來的是一位同樣走在出場通道上，身穿白色緊身衣的女性。
她也凝神注視著亂馬。從她優美的曲線傳來的脈動，以及高貴的鬥志，亂馬可以感受到她體內那股不尋常的光輝。他身為格鬥家的本能開始沸騰。


雙方在擂台的兩側相互注視著。
這是一場野獸與花朵的對峙。
彼此的本能對峙化為浪濤，持續傳達給全場的觀眾們。

『我絕不會手下留情的……就算妳是女人也不會。妳最好有所覺悟。』
亂馬在心中慢慢地說道。
『正合我意，我可是不會輸給你的。』
小茜鬥志高昂地回應道。

野性的雌雄彼此對望著。
他們即將展開以「為格鬥而活」為賭注的戰鬥。
『絕不會輸給你（妳）』，雙方的眼神牽制著彼此。
司儀的廣播聲響徹會場。隨著司儀的介紹，會場中響起一陣炸裂般的鼓掌聲。
然而打從一開始，不論是司儀的尖銳聲音，還是會場中的喝采聲，都完全沒有傳進他們的耳中。
兩人只是一心一意地向阻擋在自己眼前的「對戰對手」釋放激烈的鬥氣。打從踏上擂台的那一刻起，戰鬥就已經開始了。

裁判走向前，然後在兩人之間擺出開始的信號。
整個會場的情緒達到最高潮。


亂馬突然放低腰身。小茜也慢慢地擺出架勢。



「咦？」
佳香一看到進入戰鬥體制的兩人就驚叫一聲。
「怎麼了？」
玄馬驚訝地回看著妻子。
「總覺得他們兩人的架勢有點相像。」
佳香慢慢說道並微笑著。
即使再怎麼偽裝自己，還是無法完全掩飾，因為「無差別格鬥流」的基礎功夫都蘊藏在兩人體內。早乙女流與天道流，雖然名稱與發展史不盡相同，卻是有著相同淵源的兄弟流派。
兩人自小就為了讓各自的流派發揚光大而經歷許多的訓練來累積修行，在潛意識中不可能失去彼此流派的基礎。佳香雖然想暗中告訴丈夫，她的聲音卻被掩蓋在歡呼聲之中。

因為戰鬥的序幕在此時已經拉起。


「喝！」
率先行動的是小茜。
與優美的身體形成對比，她突然大動作地使出一記強力踢擊。亂馬不假思索地飛向一旁。
「別想逃！」
彷彿看穿他的行動，小茜施展出連環腳踢。亂馬用右手擋下，瞄準小茜給予一記飛踢。
嗖的一聲，亂馬的腳踢來到小茜的側邊。
「喝呀──！」
小茜使勁抓住亂馬踢至眼前的腳並躍起。她舉起他的腳一口氣扣壓下去。
「咕！」
亂馬以手觸地，接著立刻翻身重整架勢。
「嘿，妳還挺能打的嘛，才一開戰就對我先發制人。」
他邊說邊用手肘擦拭著嘴巴。
「這回換我進攻！」
亂馬斜行移動，像在說『跟我來』似地讓身體朝右方移動。小茜接受他的挑釁，她的身體朝相同方向彎曲。
「逮到妳了！」
這次亂馬狠狠地抓緊小茜的手，使勁拉住並順勢把她甩向上空。小茜輕盈的身體描繪出弧線飛向空中。然而她既不驚慌也不嚷嚷，在半空中回轉並重整架勢，接著慢慢落下。
但已經比小茜搶先準備好的亂馬輕輕一笑，仰望著她。
「一發解決妳！」
亂馬擺好架勢，拳頭輕輕地向上高舉。

碰！

他擊出氣砲。氣砲筆直地飛向白木蓮。

觀眾們像在說『我們等好久了』似地，因為打出的氣砲而發出歡呼聲。在這裡的大部分觀眾都想親眼目睹早乙女亂馬備受矚目的氣技。
不過小茜在那之前就在半空中將兩手朝下並在胸前交叉成十字，避開鬥氣的衝擊。鬥氣一碰到小茜的手就碎裂飛散開了。

「挺耐打的嘛。」

這是理所當然的，如果會被這種程度的「小氣砲」打倒，就不會留到決賽了。
他只是想先用虛張聲勢的威嚇來測試對手有多少程度而已。
小茜落在擂台上，立刻就改變體制展開攻擊。她的身體猛然衝向亂馬。

兩人再次展開肉搏戰。
像在誇耀彼此的拳壓似的，他們激烈扭打在一起。亂馬如果攻上前來，小茜就接下他的攻擊並伺機反擊。小茜如果出拳，亂馬就擋下並持續回以猛烈的還擊。
不論是角力還是拳擊類的招數都全數施展，柔道和空手道兩者當然更不用說了。
不過他們兩人的身體動作就像流水一般，勻稱的男性肌肉和優美舞動的女性柔肌，身著全黑無袖襯衣搭配長褲的男性，以及身穿白妖精般雪白緊身衣的女性。
黑與白的流暢動作吸引住所有觀眾的目光。

（這傢伙，還挺能打的嘛～連基本的扭打都像高手一般，動作也毫無破綻。）

一邊牽制她激烈舞動的拳頭，亂馬一邊在衡量眼前這位女性的本領。雖說是女人，她的拳頭破壞力卻在一般男性格鬥家之上，亂馬如此判斷。
因為她所發出的拳壓，在耳邊就像刮過一道風那般強烈。如果被她擊中，應該會被確實打碎吧，是個不像女人會施展的強拳。
（這女人的拳頭比半調子的男性格鬥家要來得強勁許多。）
一邊接下她的拳，他一邊在內心感到相當吃驚。
而且她的腳勁也不容小覦，從流動的肢體強力襲來的腳踢毫不留情。同樣的，如果被她踢中，肋骨大概會斷上一兩根吧。
不論是拳擊還是腳踢，雖然都沒有命中，卻持續不斷地逼近亂馬的身體。

不過令他感到驚愕的還不僅如此。
她向丹田運氣。
「妳想幹什麼？」
亂馬回看著她並停下動作。
她輕笑一下，然後迅速將手掌猛力擊向擂台。
一瞬間令人覺得很像是良牙的爆碎點穴架勢。

「喝！！」

她伸出的指尖爆發出鬥氣。

「啥？」

真是出乎意料，鬥氣的波動以她所伸出的指尖為中心，以極快的速度擴大為圓形。

從指尖揚起的微風化為暴風在圓狀上方旋轉著。

「喔喔！」

亂馬的身體因為這股波動而浮起，讓人無法站立的鬥氣波動流經他的身邊。然而他站穩雙腳，拼命承受著風暴的吹襲。他的辮子在腦後劇烈地飄動著。
狂風來到擂台側邊，就這樣穿透會場的天花板。
觀眾再度同時熱血沸騰起來。

「妳果然會使用氣技嗎？」
亂馬很開心似地仰望著她。
「原來如此，妳打倒沐絲並不是僥倖得勝的吧。」
小茜沉默不語地與亂馬對立。她用一道似乎在說『那又怎樣』的激烈視線望向他。
「既然妳會使用氣技，我就絕不手下留情！接招吧！」
亂馬再度激烈地展開行動，小茜千鈞一髮地躲開他的拳頭。
「猛虎高飛車！」
他維持架勢對小茜釋放出強氣。
「狼牙來擊彈！」
面對直衝而來的強氣，小茜也頑強地打出鬥氣。

咚咚──！！

整個會場搖晃著，從地板響起轟隆轟隆的震動聲。兩團鬥氣在擂台中央互相抵銷般地碰撞在一起，最後炸裂開來。

雖然因為擔心會有危險，觀眾席已經遠離擂台有數十公尺之遠，但炸裂的波動仍劇烈地傳達至最前排的早乙女夫婦和小靡她們的所在處。
『嗚喔喔喔喔』，觀眾們都因為大招式的對戰而發出歡呼聲。

（她的情緒還真不是普通地亢奮啊……不論是腕力、氣力還是本領都是遠在我之上，真是讓人興奮。）

亂馬這麼思索著，很自然地露出了微笑。




「那小子，明明是個立刻就能打倒的對手，到底在猶豫什麼？」
玄馬不高興地說。
「請別這麼說，他是位天才武道家，馬上就打倒未免無趣，所以才會在觀眾面前手下留情啊。哇哈哈。」
黑田對玄馬勸說道。
「真不愧是亂馬先生，完全遊刃有餘。」
相原深雪也在一旁附和。

「是這樣嗎……」

佳香卻有不同的論調。
「那位戴面具的女孩，應該是一位比我們想像中還要強勁許多的對手吧。」
佳香不知為何微笑說道。
深雪正想說『沒有那回事』，佳香就繼續說下去：
「而且我看得出來，那孩子，亂馬他似乎打從心底在享受這場格鬥。」
「咦？」
玄馬望向佳香。
「我已經很久沒看到亂馬那麼快樂的表情了……他在此之前都只為了戰鬥而戰，有的盡是悲壯感，但是今天不一樣。那孩子正在享受這場戰鬥，老公你看不出來嗎？」
「老婆說的話還是一樣遠離常識呢……」
玄馬苦笑道。
「呵呵，因為我是你的妻子啊。」
佳香也很快樂似地笑著。

佳香說得一點都沒錯。亂馬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開始對和眼前這位女孩的戰鬥感到相當熱衷。



當然對身為對手的小茜來說，卻是一點也沒有「享受戰鬥」的閒暇。
任何招式都比想像中還要無法對眼前這位青年亂馬產生效果。她體認到三年歲月的沉重，同時拼命地與他進行戰鬥。
只要稍有鬆懈就會被打倒。
不論是行動、本領還是力量，都不得不對他深感佩服。他真不愧是把許多知名武道家全數打倒的格鬥界年輕武者。

在小茜的腦海中突然浮現第一次在天道道場與亂馬對峙時的場景。亂馬因為咒泉鄉泉水的詛咒而以少女型態現身。
和「她」初次交手的記憶鮮明地復甦。
那時候也是自己率先行動，卻被對方完全識破。
對格鬥還有些自信的自己，不論怎麼進攻就是打不到，對方輕巧地行動著。因為心焦而認真起來的時候，卻被一擊取勝；而且還不是粉碎性的激烈手段，是因為輕輕碰觸在額頭的一根指頭而敗北。
那時候的自己認定是被女生打敗，並不感到悔恨。
然而當知道他的真面目其實是個男人時的衝擊，就算想忘也忘不掉。
或許就連袒裎相見那種事都根本不算什麼吧。
而是對被「男人的他」「以女人的樣子打敗自己」這項事實感到悔恨。
那是一種自己以格鬥家為目標的將來被打碎的悔恨感。
和男人相比，女人不論在腕力還是體力上都居於劣勢。和他相遇後，這變成了擺在眼前的現實。
在迎接青春期以前，不論身體還是腕力都和男生不相上下。然而男生會長高，骨骼也會變得更健壯。相較之下，身為女生的自己的身體，再怎麼鍛鍊都還是無法成為四角形，鍛鍊出來的肌肉也都會帶有圓潤感，胸部和臀部也開始豐滿，力量同時與男生拉開了距離。
再怎麼強化自己的身體，還是會有許多無法跨越的高牆，因為自己是女生的身體。
就連那個亂馬，因為冷水而變成女人時腕力也會下降，他似乎也是有此自覺的。
這是再怎麼鍛鍊都無法突破的障礙。

『不論再怎麼凶暴，妳終究是女人，所以不會認真和妳對打的。』
過往的記憶突然復甦。這是相會的當時他曾說過的話。

在她的少女時期有著一道好幾次都想超越，卻無法跨越的高牆，就是那位名叫亂馬的少年。
也就是現在再次阻擋在眼前的這位青年。

（但是，我不想再輸了！我還可以打下去！我要戰鬥到被打倒為止！）

小茜果敢地面對青年。即使會超越自己的極限，也不會捨棄身為格鬥家的自尊。
「喝啊啊啊──！！」
她體內的鬥氣一口氣高漲起來。





（妳是誰？）


在多方的招式應對中，亂馬不禁詢問著對戰的女性。
她堅強地面對勇猛的自己的那股激烈鬥氣。
戴著白色面具的女性體內微微散發出懷念的氣息。

（難道說，妳是……）

在他的心中生成一個假設。越是戰鬥疑問就更加擴大。
確實很想弄明白。不，是覺得有必要弄個清楚。


亂馬突然停止動作。
他讓全身放鬆，聚精會神地閉上雙眼佇立在擂台中央。為了要看清面具底下的真實模樣。
他運用心眼和全身去捕捉她。

「喝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茜毫不留情地解放著蓄積在體內的鬥氣。
因為對手停止動作，若是再不有效運用這個大好時機就沒機會了。雖然知道或許是陷阱，即便如此她還是果敢地奮勇向前。



「亂馬！你打算坐以待斃嗎？」
玄馬在他們的正前方低喃道。
在這裡停止行動，無非是眼睜睜地讓對手搶得先機，或許還會成為致命傷。
即使是一直走在武道之路，亂馬的父親玄馬也無法理解亂馬所採取的行動。到底為什麼要停止行動呢？



小茜解放出來的鬥氣，果敢地飛向毫不迴避也不動作的亂馬。
那是一股激烈且敏銳的鬥氣。

咚咚咚咚咚！

小茜的氣宛如吞噬他的身體般地炸裂。

觀眾瞬間都忘我地屏息以待。刻意停止行動的青年沐浴在小茜的鬥氣之中。爆裂開來的艷紅鬥氣把亂馬包圍起來。
白色煙幕冒出了滾滾的濃煙。小茜打出鬥氣後，大口喘著氣。

亂馬呢……

當煙霧消散時，他依舊靜靜閉著雙眼站在那裡的勇姿浮現出來。
他在小茜的鬥氣炸開的那剎那，舉起右手做出防禦。他使勁全力般地稍微張開手臂，威風凜凜地站在那裡。




「亂馬吸收了小茜的氣嗎？」
小靡不由得低喃道。
「不對，他並不是在吸收小茜小姐的氣，而是在鬥氣要擊中自己的時候，從體內放出鬥氣將之反彈。剛才的爆裂聲就是這麼來的。」
良牙靜靜地回答。
「實力之差一目瞭然……」
「你的意思是……」
「小茜小姐和現在的亂馬完全是不同等級。」



「好強！！」
愛美的雙眸閃閃發光。
她的身體因為他的勇姿不由得劇烈顫抖著。
「不管看多少次都一樣的完美。」
在她身邊的母親深雪也笑容滿面。

觀眾因為兩人不留餘地的攻防戰而完全著迷。兩個優美身影的動作、令人屏息的攻擊與防禦，這樣的格鬥不論是誰都會感到不由自主的興奮。



（這麼輕易就把我全身的鬥氣彈飛了。）
小茜銳利地盯著亂馬。
她清楚知道自己的實力和鬥氣完全不如他。
她一邊喘息一邊凝神注視著。
剛才的氣砲是她使勁全身力量的一擊，明明毫不留情地攻擊毫無抵抗的他，卻這麼簡單就被反彈回來。這次的驚愕慢慢地引導小茜下了某個決定。


亂馬注視著這樣的她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溫柔起來，當然誰都沒有察覺到。

小茜調整好呼吸，再次進行肉搏。
亂馬微笑一下，將這些攻擊全數接下，毫不費力就擋下小茜的拳擊與腳踢。然而他並沒有回以反擊，這種機會應該是多得不勝枚舉才對。



「亂馬那傢伙，可能已經察覺到白木蓮的真面目了……」
良牙眺望著戰鬥，平靜地說。
「是啊……如果是他當然會察覺到吧。」
小靡也同意。以外行人的眼光來看也覺得亂馬的動作有點改變。



亂馬的攻擊變成稍微和緩地應對，而小茜的攻擊速度則絲毫沒有減緩的趨勢。

（亂馬果然很強！）
發出拳擊的同時，小茜能感受到這場決鬥的結局。
當她的行動越發激烈時，亂馬就越小心謹慎地持續應對。小茜的鬥氣是直率地筆直發出，亂馬則像在說『再更用力地打過來』似地早她一步行動。
只有一個人能登上格鬥界頂點的最高峰。


（亂馬，你是唯一一個能登上格鬥界頂點的男人，我很清楚。我就算被你打敗也絕不會後悔。我已經不再迷惘了，所以……）

小茜停止所有動作，聚精會神地閉上雙眼。
『喝啊啊啊』，她開始把吸入的氣息吐出。


「小茜小姐！難道是打算使出那個嗎？」
良牙叫道。
「那個……？」
「是我傳授給她的奧義，為了要擊倒豬相撲中兇猛豬隻而編出的獅子咆哮彈變形。是一種聚集四周熱氣以提高鬥氣，把對手打倒在地的破壞技……但是對亂馬大概沒用吧。」



小茜吐出氣息後，將手掌用力握緊，正面面對亂馬。

（打算幹什麼？）
亂馬直視著小茜。

似乎可以感覺到小茜的體內正燃燒著艷紅火焰。

「喝啊啊啊啊啊……」
小茜使勁從丹田底下聚集力量。
（在聚氣嗎？）
亂馬仰望著周圍。
熱氣慟哭般地與觀眾的座位縫隙產生共鳴並持續流動過來，她以自己為中心在聚集熱氣。
那對亂馬來說是顯而易見的。
艷紅熱氣朝著一個中心集中過來。

（有趣……想用氣來作一對一的對決嗎？）
他輕笑一下，然後放低腰身擺好架勢。
他不著痕跡地慢慢運氣。
他的丹田也一點一點蓄積著鬥氣。


（如果這是妳的希望，那我就不客氣了……一口氣攻過來吧。）
他一邊與她對立一邊放開顧忌。



「不行！小茜小姐！亂馬他……」
良牙陡然睜大雙眼。
「良牙！等等，讓小茜隨她的意思去做。」
小靡抓住他的手腕。
「但是……」
「小茜想要一決勝負……把自己的一切賭在最後的鬥志上。現在的她是連命都可以不要的。」
「小靡小姐……」
良牙回看著小靡，然後點了下頭，像在說『我知道了』似地深深坐進座位中。
他凝神注視著小茜。
「小茜小姐……妳竟然對亂馬那傢伙這麼的……」

打從一開始就沒有人可以阻止這場戰鬥，當然自己也是一樣。

良牙緊緊交握著雙手，努力讓自己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