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所譯

2010.6.22校對完成



原作者：一之瀨敬子
原文取自：咒泉洞
原文名：楊柳劍法帖



第一話 花之風暴

一、

柳樹在春風中搖擺樹葉。新學期已經開始幾天了。
風柔和地吹拂，陽光刺眼地照耀著。這是個什麼事都可能會發生的季節。

「啊──真提不起勁！」
亂馬對在下方走著的小茜說。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吧？」
「唉！只隔一星期的話，為什麼不乾脆放連假呢？」
亂馬輕巧地從鐵絲網上落至地面。
「有什麼關係，再過不久就是黃金週了。」
小茜無奈地看著亂馬。
「我知道啊，但是……啊──！好想翹課喔，天氣這麼好。」
「那你要翹課嗎？」
小茜笑咪咪地看著亂馬。
一點也不像優等生的小茜會說的話。
「如果可以當然想……可惡！校長那傢伙，是看準我會翹課才安排學力測驗的吧？開什麼玩笑！」
亂馬一臉不悅。
「學生的本分就是努力用功，沒辦法囉！學校也想督促我們為升學做準備吧。」
小茜用實際的口吻回答亂馬。
因為他們兩個都已經是高三學生了。
「啊啊，討厭死了，真是的……」
和風徐徐吹來，種植在河畔的嶄新柳樹的枝葉搖曳著。
亂馬突然看見一輛發出轟響並橫衝直撞地行駛而來的全黑進口車。
「危險！」
亂馬立刻抱起小茜跳上鐵絲網。
轎車不顧自己正行駛在小巷中，發出低沉的引擎聲奔馳而去。
「真是胡來的駕駛……」
目送冒著白煙飛奔而去的轎車，亂馬低喃道。
「喂……你要摸到什麼時候啊……」
小茜仰頭瞪著亂馬。
一回過神，亂馬的右手正結結實實地抓在小茜豐滿的胸部上。
「啊、這、這是，不可抗拒力造成的……」
亂馬冒著冷汗開始解釋。
「所以說──快給我拿開那隻手！！」

啪！

一個巴掌。

亂馬的左頰上殘留著小茜非常明顯的紅色掌印。
「真是……妳這凶暴女！」
亂馬按著臉頰嘀咕。他輕輕撫摸被打的臉頰。
「再不快點就要遲到了啊！你不想在新學期的實力測驗遲到吧？」
小茜率先邁開腳步。
「啊～在意外事故中拉開一天的序幕嗎！」
亂馬也跟著跑起來。
他們奔跑在通往學校的熟悉小巷裡。穿過住宅區直走下去，就能看見位在道路前方的風林館高中校門。
校舍上方的時鐘就要指向八點半，上課鈴大概快響起了。
穿著立領制服與藍色學生裙的學生們匆匆地穿過校門走進學校。
亂馬突然在校門口停下腳步。
「怎麼了？」
小茜詢問站著不動的亂馬。
「是剛才的進口車……」
亂馬指著正前方。
一輛全黑的高級進口車大喇喇地停靠在離校門口有些距離的地方。坐在車內，戴著帽子的司機注視著這裡。好像在等待轎車的主人。
這時，預備鈴開始響起。
「再不快點的話……喂，亂馬。」
亂馬在小茜的催促下奔向樓梯。
（話說回來……到底是誰呢？搭乘那種高級進口車特地跑到學校來的傢伙……）
這麼說來，也沒看到總是站在校門口那位討人厭……不對，應該說是做晨間招呼的校長他那可笑的身影。因為九能和小靡今年春天一起畢業了，早上前來迎接上學的亂馬就變成這位變態校長的任務。
不過現在沒有多餘的思考時間。若不在正式上課鈴響前進入教室，就會被蓋上「遲到」的烙印。
亂馬在樓梯口脫掉鞋子換穿室內鞋後，就和小茜一起迅速奔上階梯前往教室。


二、

他們一進教室，就看到大部分的學生都已經入座，正在等待正式上課鈴。
亂馬和小茜再次成為同學。放眼望去，以久遠寺右京為首，大介、廣志、由佳和小百合等一干好友也都仍同聚在教室裡。
因為是新學期，座位是按照出席的順序。
亂馬把書包丟到桌上後，將椅子往後一拉就坐下喘口氣。
「喂，亂馬，聽說有轉學生來喔……」
坐在隔壁的大介探頭過來。
「轉學生？」
亂馬把書包掛在桌邊，訝異地反問。
「剛才我去教職員室拿值日生日誌的時候，小雛老師笑咪咪地告訴我的。好像是轉到我們班上來喔……」
大介把聽來的消息告訴亂馬。
「噢……」
由佳的聲音緊接著從旁傳來：
「沒錯，有轉學生……我也有看到哦。真不得了，搭乘進口車來學校呢……和一位穿著和服的女性一起進去校長室，一定是好人家出身的少爺。」
「嘖！是男生啊──！」
大介聽完由佳的話很失望地說。
「你希望是女孩子吧？」
亂馬對大介丟出疑問。
「那是因為亂馬已經有個那──麼可愛的未婚妻了，就算轉學生不是女孩子也毫不在乎吧……」
大介瞄了一眼坐在後方的小茜，答道。
「哼！你說誰是可愛的未婚妻啊？那個凶暴女……」
亂馬撫摸著剛才被小茜狠狠打一巴掌的臉頰說。總覺得臉頰仍隱隱作痛。
「你還是一樣的不坦率……」
大介說笑的同時，教室的門板喀啦地拉開。

大家一起看向門口。

「大家早安！」
級任二宮雛子老師抱著點名簿走進來。現在是導師時間。
小雛老師將點名簿放在講台上，然後看著大家微笑道：
「從今天開始，我們班來了一位轉學生！」
頓時教室內一片譁然，大家開始交頭接耳。
「安靜！！」
小雛老師用點名簿用力敲著講桌，大家一瞬間停止了對話。
「那麼來為大家介紹一下。進來吧！」
小雛老師引導站在前門外等待，身穿學生服的少年進入教室。

整間教室比剛才要更加鬧哄哄。
一位少年用非常清澈的雙眼看著大家。他的長髮紮成一束，像馬尾般地垂在腦後；緊繃的身體不胖也不瘦；鼻樑線條優美，雙唇緊閉；分明的雙眼皮眼睛筆直看著前方。他的姿態非常優雅。
「喂，他和亂馬不是長得一模一樣嗎！」
由佳突然挨近小茜叫著。
「是、是嗎？」
小茜慢慢抬高視線看著少年。
確實和亂馬就像雙胞胎似的，小茜感到吃驚。
他們相像到讓人覺得不是純屬偶然。真要舉出不同之處，大概就是少年身上穿的不是中國服，而是大小適中的黑色學生服，以及他的長髮是用細繩之類的東西紮起，不像亂馬那樣編成辮子吧。至於他的五官則和亂馬完全一樣。
教室內會人聲鼎沸大概也是這個緣故，同學們都偷偷地看向亂馬。
「大家安靜！！那麼，自我介紹一下吧。」
小雛老師一這麼催促，少年就很有禮貌地行個禮，然後用清澈的聲音說：
「我是袋小路大和，今後請多多指教。」
感覺連他的聲音都和亂馬非常相似。
亂馬不感興趣地仰望著少年。本人似乎一點也不覺得相像。
小雛老師在黑板上寫了「袋小路大和」幾個字。
「袋小路同學因為母親的工作因素搬到這裡來，並轉入風林館高中。從今天開始大家就是同學了，請大家好好跟他相處。嗯……座位的話……就坐天道同學旁邊好了。」
亂馬的上半身震動一下。
「麻煩天道同學帶你四處看看。你應該對這間學校還很不熟悉……好好學習哦。拜託妳了，天道同學。」
小雛老師指示轉學生坐在最可靠的對象旁邊。小茜不僅是個大好人，而且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是最適合照顧轉學生的女生。
「請多指教。」
轉學生說完，對小茜微微一笑。
「啊，不，我才要請你多指教。有不懂的地方，請不要客氣，盡量問哦。」
小茜也露出禮貌性的微笑回禮。
亂馬頓時露出不高興的表情。不過他馬上用手撐著臉頰，一副『在同學面前和我無關』的樣子。
「再來就是大家久等的實力考試……剛轉學過來真是抱歉，請袋小路同學也好好加油囉。」
小雛老師語畢，就在罵聲四起的教室裡開始分發試卷。

「啐！真是……從一早開始就是最糟的一天。」

亂馬自言自語，右手緊握著從鉛筆盒中取出的鉛筆。


三、

午休時間的教室非常安靜。
小茜打開姊姊小霞做的便當，一如往常和由佳以及小百合一起吃午飯。
「喂，袋小路同學真的和亂馬長得好像哦。」
由佳大口吃著煎蛋邊說。
「沒錯，說是巧合也太像了點。」
小百合也點點頭。
「會嗎……我覺得個性倒是完全不同……」
小茜拿著筷子說。
和他相處已有半天，小茜感覺到亂馬和大和性格上的不同之處。
大和不同於總是粗枝大葉且輕率浮躁的亂馬，他非常的有規矩。和野孩子的亂馬相比之下，顯露出他受過良好教育。大和的言談舉止非常柔和，不過那種柔和又不能與「軟弱」一詞相提並論。小茜是這麼認為的。
「還有啊……我剛才聽男生說，大和同學的運動神經相當不錯哦。」
由佳雙眼閃閃發光地說。
「沒錯沒錯……我們剛才在體育館的時候，男生不是在戶外使用單槓和海棉墊嗎？大介說他和亂馬的秒數相當接近呢。」
「嘿～運動萬能嗎……應該會相當受歡迎哦。」
「對了，一二節在考數學和英文的時候，我有從後面看到他輕而易舉就解決了。」
「文武雙全啊……」
女學生們喧囂討論起來。
小茜呼地嘆了口氣。

「嗚哇──你的便當真棒！！」
大介他們的歡呼聲從旁傳來。
「你果然是好人家的少爺吧？」
在班上個頭最高的洋介有點嘲弄地看著大和。
小茜她們幾個女生不明究理地回過頭，一看之下都大吃一驚。
大和的便當就外表看來只是普通的便當盒，內容卻極為豪華。那是比任何事物都要燦爛奪目，放滿各式各樣菜色的京都風味菜餚。
大和並沒有因此洋洋得意。
「是這樣嗎……」
他如此笑著說。
「小、小茜同學，我有個請求……」
大和突然轉向小茜。
「是什麼事呢？」
「那個……請問這所高中有劍道社嗎？」
大和害羞地問小茜。
「嗯，有啊。」
小茜回答後，大和微微一笑：
「那……請問等一下能帶我去嗎？」
大和滿臉笑容地拜託小茜。
「當然沒問題……」
小茜再次回答他。

（哼！小茜那傢伙……竟然跟他那麼親密……）
亂馬在兩人前方擺出生悶氣的表情。
這對他來說真是無趣至極。
出現了令人作嘔的傢伙──就是這種感覺。
他咬牙切齒地聆聽兩人在背後的對話。
亂馬雖然沒什麼學問，在運動神經方面倒是很有自信，大和卻讓他無法像平時一樣專美於前。
不論是吊單槓還是體操運動，大和都不遜於自己。就算做過激烈的運動，大和還是不流一滴汗，呼吸也不顯紊亂，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他擁有和自己同等級的運動神經，不，他可能藏有什麼祕密。

（那傢伙，搞不好也是「武道家」……那只是他的部分實力……）
這是亂馬的直覺，野性的直覺對亂馬發出警告。

吃完便當後，小茜領著大和走出教室。
大概是要帶他去劍道社。
（那傢伙……應該不會對小茜做出奇怪的舉動吧？）
亂馬很自然地尾隨在小茜的身後。

風林館高中的劍道社還算有點水準。
雖然九能學長在不久前畢業了，他所鍛鍊出來的學弟們都是有一定本事的劍士，他們都生氣勃勃地進行社團活動。道場也保持得很完善。
「謝謝妳，天道同學。」
大和向小茜道完謝，就拉開社團的大門。

從裡頭走出來的是隔壁班的隊長˙土門。
「有什麼事？」
土門瞪著大和。
「我想來試試看有沒有入社的資格。」
大和不以為意地面對他。
「哼……也好。接下來要進行中午的練習，你行的話就來吧！」
身為隊長的他擺出高姿態。九能畢業後，他就成為實質上的劍道社社長了。
「可以借我一把竹刀嗎？今天剛好沒有帶來。」
大和微微一笑，盯著土門。

（咦！？）

小茜一瞬間感受到大和發出的氣息。
他雖然面帶笑容，體內卻突然散發出讓人顫慄的鬥氣。
不過下一秒他就收起鬥氣的鋒芒，彷彿不想再讓人察覺似地潛伏起來。
「去選一把你喜歡的吧。」
土門瞪了大和一眼回道。
「天道同學也要來看嗎？」
土門轉身看向小茜。
「咦……嗯，好啊。我偶爾也觀摩一下吧……」
小茜驚慌地回答。

「哈哈哈……天道茜，妳這麼想看我當劍道裁判嗎？」

身後傳來一個非常耳熟的聲音。
「九、九能學長。」
小茜回過頭，眨了眨眼。
九能帶刀穿著道服站在眼前。
「怎麼回事？你不是畢業了嗎？」
小茜一這麼反問，旁邊就傳來另一個耳熟的聲音。
「九能他啊，無論如何很在意這個社團，講也講不聽，於是翹掉下午的課跑來了。」
「連小靡姊姊也來了！」
從九能的背後探出笑臉的是小茜的二姊˙小靡。
「大學真方便哪……可以各隨己意地自由停課或是做其他事情。」
小靡笑咪咪地說。
九能和小靡進入同一所大學的經濟學系就讀。他們並沒有說好卻還是湊在一起，只能說是孽緣吧。
「因為很擔心學弟們沒有好好守住劍道社，我偶爾會回來看看。進來吧，天道茜。」
他還是一樣的自我。

（那傢伙是位劍士嗎？有意思！也許能見識到那傢伙的本領。）
亂馬躲在劍道場外的樹蔭下嘯吼著。


四、

在九能的帶領下，大和和劍道社社員，以及小茜她們依序走進劍道場。
「要借道服給你嗎？」
九能回頭看著大和。
「不用了……只是試試看，這樣就可以了。」
大和說完便脫掉立領制服。他把制服整齊地摺疊好，放在道場邊緣。小茜認為這方面也和亂馬非常不一樣。
「你……和早乙女長得真像啊。」
九能好像現在才發現到，他頻頻注視著大和。
「你說和早乙女亂馬同學嗎？」
大和平靜地說。
（咦？大和同學……為什麼會知道亂馬的名字呢？）
小茜一時之間感到困惑。
他才剛來到風林館高中，為什麼不但知道「早乙女」這個姓氏，甚至知道「亂馬」這個名字呢？她思索著。不過她的疑惑立刻被九能的指示打斷。
「那麼……土門，試打看看吧。」
「在那之前……得先穿上防具。」
九能催促著大和。
「不……我這樣就可以了。」
大和嚴肅地回答。
「喔……看來頗具自信。嗯，好吧，不過要是受傷可不負責喔。那麼，互相行禮！」
九能用響徹道場的聲音發號施令。
戴上護面具的土門與大和面對面站著。
兩人平舉起竹刀。

（果然很強……）
小茜看著大和嚥了口唾液。
只要看架勢就能掌握對方的強度，這就是「武道」。
土門全身都是破綻且輕率馬虎，相較之下大和則是毫無漏洞。他的身體非常自然地和道場地板密合在一起，真是無與倫比的完美架勢。
「開始！」
九能一聲令下，對戰展開……但是勝負立刻分曉。
想在吶喊的同時打向大和的土門，隨著輕微的敲擊聲被拋往地板。
「好、好厲害！」
小茜不由得睜大雙眼。
「嘖！土門贏不了嗎？」
九能露出難受的表情。被拋出去的土門被打到爬不起來，他倒在道場的地板上暫時無法動彈。
「有趣！由我九能帶刀來當你的對手吧。」
九能換上開朗的表情，然後拿起放在身旁的竹刀。
「不穿上防具不要緊嗎？」
大和笑容滿面地看著九能。
「可笑！你都沒穿，我為何要穿？」
九能爽朗地笑道。
「要是受傷了，我可不負責喔。」
大和平靜地斷言。
「我不會受傷的！」
九能大聲回答。

（你輸定了……九能學長。）

在道場入口處專注地偷看著大和的亂馬脫口而出。
（不管怎麼看，就實力來說是那傢伙佔上風。）
他一眼就看穿了。

他們行禮後開始比賽。
不知何時，聽說有決鬥的觀眾們絡繹不絕地集中到道場來。

兩人用腳底磨擦地板走著，來到道場中央。
兩把竹刀互相交會後，兩人靜靜地面對面。
「來吧！」
九能叫道。
「呀！！」
才對九能的叫聲做出回應，大和就使勁向前踏出一大步。
「太慢了！」
九能像是等在那裡地舉起竹刀。
「什麼？」
突然間，九能看不見應該被逮到的大和。
大和用非常驚人的勁道踢著地面。

磅！

九能的竹刀飛向高空。
「可、可恨！」
九能吐出這句話後，往前撲倒。

九能也被一擊打倒。
「好、好強。」
小茜只能呆呆地看著大和。
「哼！這間學校的劍道社只有這種程度嗎……」
大和靜靜地說。
道場裡人聲嘈雜。這是當然的，九能在劍道界是位相當有名的劍士，竟被一擊打倒，是一定會引起騷動的。

「花了不少時間呢。」
大和拿起摺疊好的立領制服後，面帶微笑地對小茜說。
「呃……是啊。」
小茜完全被剛才的光景所壓倒，因為沒想到他會這麼強。她的身體仍不停顫抖，心臟狂跳不止。
劍道社社員們站在倒地不起的土門隊長和九能前隊長的四周，大和背對著他們，精神抖擻地步出道場。小靡無奈地走向九能。小茜止不住內心的激動，用視線追著大和走向入口的背影，然後慌張地跟在他的身後。

亂馬在道場入口抱著胳膊，把到目前為止的交手盡收眼底。
大和經過他的身邊的時候，對亂馬說：
「如何……早乙女同學，這就是格鬥劍道。遲早會跟你的無差別格鬥流一決勝負。」
大和對亂馬微微一笑。
亂馬不為所動，也沒有回頭，沉默數秒後回答大和：
「有趣！不管什麼時候決鬥，我都接受！」
狂風吹過兩人之間，沙塵飛舞。
校園中綻放的櫻花輕搖著，旋風吹散殘留的花瓣。
「呵呵……那就再說吧。」
大和走過他的身邊遠去。

「袋小路大和……嗎？那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亂馬的心中燃起無法言喻的顫慄火焰。
在櫻花飛舞飄散的校園裡，大和慢慢走向和來時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