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所譯

2010.2.19校對完成



原作者：一之瀨敬子
原文取自：咒泉洞
原文名：雪山奇譚



八、益荒男

「你、你這傢伙！幹什麼！」

亂馬避開突然攻擊過來的老爺爺後，迅速擺出架勢。老爺爺揮下的刀擦過亂馬的右手腕。刀鋒割開了巫女服，並稍微砍到亂馬的身體。鮮紅的鮮血飛濺而出。
「儀式還沒結束。把妳手中的白簪子交給我吧！！」
「什麼！！你瘋了嗎？」
「呵呵呵……我可沒發瘋，打從一開始就按照計畫在進行。」
老爺爺舔舐嘴唇。
「你、你這傢伙！難道小茜被你！說！你把小茜怎麼了！！」
一邊閃躲不斷攻擊而來的刀鋒，亂馬一邊回瞪老爺爺。
「呵呵，我已經把紅巫女推進地底下。現在應該在黑暗中被御靈木的根捕捉住了吧。」
「咕！果然，幕後黑手就是你嗎……」
「沒錯……好了，把白簪子交給我！」
「哼！誰要交給你這種傢伙！」
「呵呵，就算妳不願意，我也要拿回來！」
老爺爺不懷好意地笑著，然後高舉右手。
「邪木啊，封住這傢伙的行動！！」
樹根像在呼應老爺爺的聲音似地破壞地面和石壁，從四面延伸過來。
樹根不安分地蠕動著。
「嗚、嗚哇──！！什麼？真噁心！！」
亂馬立刻翻身。血紅色的樹根像動物般自在地移動，同時向亂馬猛撲過去。
「咕！這些傢伙，開始纏繞起來了！」
亂馬用手刀橫掃纏繞的樹根。然而在眾多數目下顯得勢單力薄，他很快就被捕捉並被封住手腳的行動。

「呵呵呵……毫無招架之力。好了，把白簪子交給我。」
老爺爺的臉上露出因為勝利而驕傲的笑容，緩緩接近亂馬。
「咕……這樹根，原來如此，是上面那棵大樹的根吧。」
「呵呵呵……現在才發現到嗎？沒錯，這是邪木的根。像這樣吸收人類屍體或是活人軀體的養分來讓自己成熟。它每六百年會再生一次，這時就需要純潔無瑕的少女身體。把少女的身體放入樹中，再次養育它。呵呵呵……以年輕姑娘釋放的養分供給給邪木作為交換，我可以得到永恆的生命光輝。我不會就此腐朽，而是和這棵樹的再生同時再次擁有年輕的力量。然後，和這棵邪木一起再活上六百年，也和冰女以及雪女的妖氣一起。呵哈哈哈哈哈！」
「原來是這樣……和這傢伙，這棵樹狼狽為奸的你，也欺騙了冰女和雪女，不僅暗算小雪小姐，現在又想打小茜的主意嗎！不可饒恕！！」
亂馬表情嚴峻地瞪著老爺爺。
「這就是白簪子吧……呵呵，真是辛苦妳了。之後就好好成為這棵邪木的養分，被它吞噬吧……這棵邪木最喜歡吃像妳這樣純潔無瑕的少女了。」
「喔……喜歡女人的妖樹嗎……它不吃男人嗎？」
亂馬怒視著老爺爺問道。
「它好像討厭男人的樣子。不然我不可能平安無事吧？」
「是嗎……聽到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喜歡女人的臭老頭！」
「還有心情說笑啊……邪木，快吃掉這傢伙吧。」
樹根的觸手伸向亂馬。
「吃得下去就盡管吃吃看吧！！」
亂馬釋放出積存在體內的鬥氣。那是宛如燃燒火焰般的艷紅鬥氣。
樹根想要潛入亂馬的身體似地，用茶褐色，像纖毛的根緊緊附著他，卻馬上感到猶豫似地開始逃避。
「怎麼了？為什麼害怕？你在畏懼什麼？」
老爺爺看到邪木的根在猶豫，這麼斥責道。
「再來吃啊！！」
亂馬賊笑道，並瞬間爆發了鬥氣。

嗚喔喔喔────
咕喔喔喔────

邪木突然發出吼聲，好像在叫著『討厭、討厭』。
「嘿嘿！這傢伙好像並不喜歡我這種上等貨喔。這也是當然的……」

亂馬的胸前發出紅色光芒。

「妳……那勾玉，為什麼會發光？難道妳是……益荒乙女……」

「益荒乙女嗎……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
樹根隨著啪嚓聲崩斷。
發出碎裂聲的同時，樹皮剝落。
邪木完全撤掉纏繞亂馬身體的觸手。

「什麼？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收手？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老爺爺向後倒退幾步。

『想知道原因嗎？時任滿成啊！！』
一個低沉的女性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

傳來『啪哩』一聲冰塊碎裂聲，一隻蒼白的手伸了過來。是剛才應該已經被亂馬打倒的妖怪˙冰女。
冰女以非常快的速度接近老爺爺，從他的身後抓住他。
「妳、妳是……冰女！妳還活著嗎？」
被冰女緊抓住的老爺爺叫道。
「真是久違了……滿成。」
一邊釋放冷氣，冰女一邊露出奸笑，並吹出冷冽的氣息。
邪木的觸手發出沙沙聲向冰女延伸過去。
「哈！！」
冰女朝襲擊而來的觸手吐出冰凍的氣息。
觸手眼看著被結凍。
「咕……放開我！冰女！！」
老爺爺緊抓住冰女的手腕喘著氣。
「我不會放開你的……我現在就要向你討回六百年前的仇恨……」
冰女哼哼笑著。

「六百年？那個老頭活了那麼久嗎？」
亂馬專注地望著扭打的兩人問道。
他斜睨著想要伸向冰女的邪木觸手。觸手在亂馬瞪視下感到恐懼似地畏縮了。

「沒錯……這傢伙就是欺騙我們姊妹，並將我們與小雪的魂魄一同封印在樹根的罪魁禍首。回想起來真是悔恨……你的容貌、聲音和氣息，就算變成老人的樣貌也不會讓你逃掉的。你欺騙自己的弟弟，讓一位姑娘變成憑體，而且在這片土地上培育邪木……就是為了想從邪木那裡得到永久的壽命。」
「放開我！」
一邊扭動身體，老爺爺一邊瞪著冰女。
「我是不會再讓仇人從手中逃脫的。呵呵，真是活該。再說到那位白巫女吧。就算邪木再怎麼想供應你永恆的生命，邪木都無法接近她。那是當然的……我來告訴你為什麼吧。因為她是益荒乙女，是貨真價實的……」
「什麼……妳說這傢伙，在她的體內有益荒男的魂魄？在這陳腐的女體裡……」

「陳腐！！說我陳腐是什麼意思啊！」
亂馬叫道，並露出不悅的表情。

冰女一笑，把一個發光的東西丟給亂馬。閃閃發光的物體像被吸過去似地落在亂馬的手中。
「這是什麼？冰的碎片嗎？」
仔細一看，那是個白色勾玉。
「那是被咒語束縛在此的小雪的生靈。益荒乙女啊，用妳的氣砲擊碎這裡吧！然後把勾玉丟進在地底下流動的湯脈！只要把生靈丟入大量的溫泉中，我和這個騙子就會在生靈溶解的液體裡產生變化。消滅這傢伙！對妳們人類來說則不會有任何影響的……」
「妳、妳這傢伙，什麼時候拿到那勾玉的？」
老爺爺抱著冰女的手腕說。
「呵呵……剛剛棺木打開，我拿回魂魄的時候一起飛出來的。是個毫無污染且純潔無瑕的生靈。連同那勾玉也一起毀掉吧，那只是個讓人感到諷刺的東西罷了。」
「冰女！那麼做的話，連妳也會溶化毀滅的！這樣好嗎？」
老爺爺喘著氣。
「無所謂！我原本就打算這樣做，因為我無法打敗你！！你是作法自斃，和我一起死吧！！」

「怎麼會這樣……唔……不過，就算那傢伙能貫穿這裡，並把生靈投進溫泉，也為時已晚……現在這棵邪木應該已經吞噬剛才丟下去的丫頭了。當明天晨光照耀這片大地時，邪木便會重新甦醒。沒錯，就是復活的意思，我也就不會死了。而且用女人的形體無法進入那片黑暗，就算那傢伙有男人魂魄也是一樣……哈哈哈哈！」

（對了！還有小茜！！）

亂馬擺好架勢。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別擔心。妳一定可以救到她的，要相信自己。讓一切回歸虛無吧，不論是那棵令人憎惡的邪木，還是人類帶給我們的惡夢。快做──！！」

「嗚喔喔──！！」

亂馬的雙手中翻滾著積存在體內的鬥氣，胸前的勾玉也同時發出紅光。

「去吧──！我的鬥氣！貫穿湯脈──！！」

亂馬揮起拳頭，朝地面使勁一擊。
地面發出劇烈的斷裂聲。
從他的指尖釋放出的艷紅鬥氣，筆直朝著地底像刺入般地消失。
不久，轟轟作響的轟鳴聲開始在地底深處沉吟著。
聲音逐漸逼近，洞窟的地面、岩壁和上空都一起產生共鳴。

「來了！」

隨著冰女的叫聲，湯柱噴了出來。
無數個湯柱開始淹沒洞窟。
「快，把生靈丟下去！」
冰女的聲音在霧氣朦朧的洞穴中迴響。
「沒用的！就算妳們再怎麼掙扎都一樣……！」
老爺爺痛苦的喊叫也同時響起。
亂馬再次看向手中的生靈。生靈閃耀著冰一般的光芒，靜靜地回看亂馬。亂馬再度握緊拳頭，下定決心似地把生靈丟進噴得最高的湯柱。
在湯柱中，生靈像被吸收般地消失無蹤。

「好了，我們消失以後，妳就進入棺木，去把巫女，把紅巫女救出來吧。你一定能做到，益荒乙女……不，益荒男啊！！」
冰女再次看向亂馬，露齒一笑。
「唔唔……你是……男、男人嗎！！」
老爺爺在冰女的手腕纏繞之下既痛苦又充滿怨恨地瞪著亂馬。
沐浴在飛濺的水沫中，亂馬開始產生變化。豐滿的胸部變成厚實的胸膛，肌肉深深地刻劃出優美的鎖骨，飽滿的下顎浮現出頰骨。然後，他從柔軟的女體變化成結實的男人肉體。白與朱紅的巫女服妖艷地映照出他男性肉體的精悍美。
他閃耀著光輝且清澈的雙眸靜靜地凝視著冰女和老爺爺。

「這才是你的真正的樣貌嗎？哇哈哈，真是令人愉快！去吧！益荒男。用你那強而有力的雙手救回巫女吧！把地上那把封印之刀拿著，應該會有用處的。我們是魔界居民，希望不會再有機會出現在這個世界……去摧毀邪木吧，然後讓我們回歸虛無，拜託你了！！」

冰女叫著，把令人厭惡的老爺爺用力拉向自己。然後她仰望著閃閃發光的湯柱，笑了一下，隨即投身於湯柱中。她們的身影隨即消失在視野中。

「嗚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爺爺彷彿能劃開耳朵般的臨終慘叫在洞穴中迴響。
接著聽到『嗚喔喔』的聲音，邪木好像正在呻吟。
過了不久，湯柱再次發出耀眼的光芒。冰女她們大概是被完全溶解了吧？
湯柱一邊發出轟隆聲一邊持續向上噴發。
亂馬凝視著溶掉冰女和老爺爺的湯柱。噴發到上空的湯柱的煙霧甚至傳達到遠在上方，伸展枝葉的邪木那裡去。

「這樣下去可不行！只要沒救出小茜，這一切就不會結束！」

亂馬回頭看向後方。
棺木就擺置在那裡。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棺木敞開棺蓋等候亂馬的到來。
亂馬聽從冰女的交代，撿起出鞘並落在地上的刀。感覺沉甸甸的，像冰一般的刀刃閃耀著奇異的光芒。
（莫非這就是夢中的大叔說過的破魔刀嗎……）
亂馬肅然起敬地凝視著刀，然後將之納入刀鞘，佩帶在腰間。

「妳等著，小茜！我一定會把妳救出來的！！」

亂馬重新繫緊巫女服裙子上的腰帶，並弄正衣領後，將手伸向棺木。
亂馬像在窺看水井似地望著棺內。等待他的是一個黑暗的世界，棺木傳出低吟聲。內部是不見邊際的黑暗。
令人驚訝的是，他一點也不覺得害怕。
他的心中只有救出小茜這個堅定決心。
深吸一口氣後，亂馬猛然睜開雙眼，縱身躍進棺木。






這是個被黑暗支配的黃泉空間。

亂馬持續往下墜落。
這裡可說是沒有盡頭的無底深淵吧？他想著。
黑暗溫柔地包圍亂馬。像在引誘他進入永遠的沉睡般，亂馬的意識逐漸遠去……

（在黑暗的包圍下打盹嗎……）

他的腦中浮現出膽怯的念頭。身體像被雪山擁抱入睡似的凍僵了。亂馬感覺到不知從何湧起的睡意。
（如果小茜在身邊……就可以睡更舒服的說……）
在亂馬逐漸朦朧的腦海中浮現出心愛的小茜的面容。
（小茜……小茜！）
想到小茜的瞬間，他清醒過來。
（對了，不可以睡著。如果不找到那傢伙，她就死定了！）
一躍而起的亂馬發現自己正在飄浮。
原以為這只是個不斷往下墜落的世界，又好像不太對。
「難道這裡是可以反映內心想法的空間嗎？」
亂馬望著上空。
什麼也看不見。
這裡是會吸收一切光線的世界嗎……
（等等，如果是這樣，我應該也看不見自己的樣子。）
亂馬停了下來，然後看看自己的手。看得見手掌，也看得見自己身上的巫女服。
（好像也不是全被吸收……那氣又是如何呢……）
亂馬試著集中自己的氣，他統一精神，想用身體去感受氣息。
（可惡！什麼都感覺不到，什麼也看不見……小茜！小茜在哪裡！！）

「！」

就在此時，有個東西啪嗒一聲落在亂馬的臉頰上。
「水？」
他往上一看，又落下了水滴。
「是這裡嗎……」
亂馬仰望著遙遠的上空，看準水滴落下的方向後飄浮起來。
忽然某個東西經過眼前。
「欸……」
亂馬仰望著，一個紅色物體在空中飄盪。
他伸手抓下那東西。
「這、這是……」
抓在手中的是紅簪子。
「這不是小茜拿的東西嗎……」
他目光銳利地仰望著漆黑的空間。
「小茜！妳果然在這裡吧！！」
亂馬握緊簪子。

『到這裡來……白巫女……』

一個聲音和水滴濺起的聲音同時在腦中響起。

「是、是誰？」

亂馬環視著四周。

『我是雪女。』
聲音的主人這麼回答。
「雪女？喔喔，冰女的同夥嗎？有什麼事嗎？妳是在哪裡說話？」
亂馬四下張望，除了聲音感覺不到其他氣息。
『我的肉體已經腐朽，不在這裡……但是魂魄還在黑暗中徘徊。我被封在妳拿著的紅簪子裡……』
「原來如此，這裡有妳的魂魄嗎……」
亂馬握緊簪子。
『妳……是白巫女嗎？可以感覺到妳的氣，看起來卻不一樣。妳是男人嗎？』
正在對亂馬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很清爽。
「是啊……現在是恢復成男人的樣子……」
亂馬露出苦笑補充：
「這才是我本來和真正的樣貌……」
『那麼請告訴我，冰女，也就是我的姊姊怎麼了？』
雪女詢問亂馬。
「和那個叫時任什麼的老頭一起化為烏有了。」
亂馬簡略地告訴她。
『是嗎……打倒那傢伙了嗎？』
「是啊，但是還不能大意！因為御靈木，不對，邪木還活著。冰女說絕不能讓老頭復活，而把希望託付給我……」
『這樣啊……真像姊姊會選擇的死法。』
雪女的聲音讓亂馬不由得打個哆嗦。
「妳知道小茜的所在地嗎？」
亂馬不抱期待地問她。不久前還是敵人的雪女，現在已經毫無殺氣了。
『她恐怕是被捉到前方邪木主體的所在地去了吧……你要去嗎？』
「當然要去！我一定要救出小茜，然後帶她回去。因為這是我的使命……」
『呵呵……原來如此，你愛著她吧。好，我帶你去。來吧，快點。不趕快的話，紅巫女就會遭受和小雪相同的命運。在她被那傢伙完全吞噬肉體之前……快走吧！！』
「哼！只能相信妳和跟妳走了嗎？好……就聽妳的，好好帶路吧！」
亂馬對發出聲音的簪子叫道。既然來到這裡，不管是黑暗還是什麼都好，只有繼續前進，一鼓作氣地救出小茜。他的腦海中只有這個意念。
『來，往這邊……』
某種溫柔的力量托起了他。亂馬的身體在黑暗中飄浮起來。
「還殘留這種力量嗎……」
亂馬囁嚅般地說，然後他不再使力，將身體託付給那股如行雲流水的力量。風開始在黑暗中狂吹，漆黑的空間也變得有些歪斜。
「嗚！！」
四周開始產生激烈的震動。
「哇啊！！」
亂馬的身體像是被推出去，從空間內部彈飛出去。

『咕咚』，重物落地聲響起，亂馬一屁股跌坐在一個空間裡。

「好、好痛！！痛痛痛痛……」

亂馬一邊揉著撞到地面的屁股一邊環顧四周。
「什、什麼？這裡是……」
取代剛才的黑暗，現在則是個覆蓋白色霧氣的空間。周遭充滿冷冷的空氣。
他感覺到後方有股不尋常的氣息。
「有、有東西在這裡……」
這是武道家的直覺──有個來路不明的東西支配著內部空間。
『藉由吞噬人類而繼續活著的邪木主體就在這裡的深處。』
「雖、雖然搞不懂是怎麼回事……小茜就在那裡嗎？」
『是的，沒錯。我的指引就到此為止，之後得靠你自己好好加油。』
雪女的簪子持續著微弱的言語：
『我已經到極限，為了引導你到此地而用盡力量……去吧……去討回我們姊妹的仇恨……還有讓這座山恢復成原本清爽的面貌……益荒男啊……』
雪女的簪子留下這些話後，就崩壞散去。
「我知道了，再來就交給我吧。原來如此，妳也回歸虛無了嗎……」
亂馬兩手捧著封有雪女魂魄並分崩離析的簪子說。
微風發出咻咻的低喃聲代替回答。
默默地目送回歸塵土的雪女，亂馬心情沉重地起身。可不能在這裡磨蹭。

「小茜……等我！」

亂馬凝視著遙遠的前方。雖然還不知道前方有什麼，既然被帶到這裡來，就不能浪費一丁點時間。
亂馬霍然站起，深吸口氣，然後拼命地奔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