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所譯

原作者：うたたね乱馬
原文取自：うたたね乱馬文庫
原文名：早乙女乱馬になろう



03 成為早乙女亂馬


黑白線條交錯的畫面過後，螢幕轉暗，傳出吵嘈的人聲。
「按這個開關對嗎？有在拍嗎？」
「有在拍、有在拍。啊，鏡頭蓋沒拿掉！」
「真的耶。」
畫面突然變亮，是戶外。
攝影機拍到寫有「1年F班 炒麵」的自製招牌，接著照到炒麵店的內部。
「你們在攝影嗎？」
小百合和一位不認識的女孩子擺出V手勢。
一旁的紙箱上用麥克筆寫著「高麗菜」「肉」「蕎麥麵」。一隻手伸進紙箱，拿走一顆高麗菜。攝影機照向手縮回去的方向。
看到一位面向沾板的辮子少年的背影。是我，早乙女亂馬。
早乙女亂馬發現到攝影機，用眼神示意著「看我的」。他旋轉著手中的菜刀，拋起高麗菜。高麗菜在空中被切為細絲，全落到沾板上。
「嘿嘿！」
早乙女亂馬露出少年般的笑容轉向鏡頭。
小茜走進畫面。
「別玩了，要就好好做。」
「我才沒在玩，妳少囉嗦啦──」
「明明就偷懶沒顧店。」
「什麼嘛──反正沒什麼客人有關係嗎？」
「就是因為這樣才要更加油！對了，亂馬，你變成女生去拉客，在那期間我來做炒麵。」
「呃！」
早乙女亂馬的辮子倒豎起來。
「別吧，那樣反而更不會有人來。」
「什麼意思？」
小茜用廚具中的刮刀噗哧一聲刺向亂馬的頭。
「這樣下去會輸給對面的烏龍麵店的！」
「……好──那我就稍微認真一點賣吧。」
早乙女亂馬捲起袖子，像在做暖身體操般地轉動肩膀。
「我去變一下女生。小茜，妳可千萬別做菜。祇要把我做好的份賣完就好，知道吧！」
「什麼嘛──」
脫掉圍裙後，早乙女亂馬走出店外。
攝影機跟著移動。畫面隨著步伐搖晃著，照到樹蔭。樹叢中有位衣服脫到一半的辮子女孩。
「喂！這沒啥好看的！」
女孩子的手伸了過來，揮開攝影機。一瞬間看到白皙的大腿。
「再繼續拍我可要收錢喔！」
地面上有兔女郎的的服裝。
頓時滿是噪音，錄影帶結束了。
畫面轉暗。

收錄最多早乙女亂馬的動作、表情和聲音的影片的就是這捲錄影帶。其他的錄影帶中祇有和小茜吵架的聲音，或是攀上很高的電線桿的畫面。
我把錄影帶倒轉後重播。
「……才沒在玩，妳少囉嗦啦──」
早乙女亂馬不悅地瞇起眼睛，用鬧彆扭的聲音說。
「明明就偷懶沒顧店。」
「什麼嘛──反正沒什麼客人有關係嗎？」
在『什麼嘛──』的地方噘起嘴巴。我在口中低喃著「妳少囉嗦啦──」「什麼嘛」。
「呃！」的時候，是早乙女亂馬感到厭惡時的誇張反應。縮起肩膀，其中一隻腳向後退，倒退的腳移動整個身體。
「好──那我就稍微認真一點賣吧。」
用右手把袖子挽到左肩頭，左手肘迅速地轉動著。這個時候，祇讓手肘盡可能地張開，做出鼓起幹勁的樣子。表情生氣勃勃的，感覺到血液在騷動。
祇要讓說話方式粗俗點，動作盡量很有精神就行了。跑步的時候要輕盈，像圓規一樣大步向前邁步。走路的時候雖然把手插進口袋，但是姿勢不能走樣。要從腳後跟接觸地面。
我努力地把這些事情塞進腦中。
正在客廳看錄影帶時，小靡走進來。我拿出了錄影帶。
「亂馬君，我可以看電視嗎？」
「嗯。──好啊。」
把小靡當作對象練習看看吧。
「對了，你去過診所了吧？頭怎麼樣呢？」
「還沒治好，好像會花點時間。」
必須一邊思考用詞一邊說話，有點像在說外文。語尾處也盡量不讓發音顯得突兀。
「話說回來……對了，早上我有見到一個叫九能的人，他是誰啊？」
「九能？他是我的同學。是個趾高氣昂的人。」
小靡拿起桌上的煎餅。「他買了很多小茜和辮子姑娘的照片。」
「辮子姑娘是……我嗎？」
「是啊。九能夢想和小茜與辮子姑娘同時交往呢。」
「真噁心！」
我對和男生交往沒興趣。我打著寒顫，用手摩擦兩隻手臂。
「那件事先不說了，亂馬君，你忘記還欠我1萬圓了嗎？」
「咦？」
「好過分。因為你說無論如何都很需要錢，我才借給你的，你打算賴帳吧。」
小靡很難過地注視著我。
「才、才不是。」
我將手摸向口袋中的錢包。打開一瞧，很不巧祇有1350圓。
「抱歉，今天就先還妳這些吧。」
我遞出千圓紙鈔，小靡用食指和中指迅速抽走鈔票。




「亂馬！我們來練習吧。快過來！」
這時，穿著護胸的小茜露出臉來。小茜的家裡有道場，她也很喜歡格鬥。我和小茜在道場裡排列磚瓦。
準備的期間，我在腦海中不斷反芻著早乙女亂馬的用語。一定可以好好說出口的。
「首先，讓身體確實地放鬆。」
小茜輕輕踏出腳步，搖動著手腕。我也照著做。
「深吸一口氣。」
小茜站在磚瓦前，雙腳距離與肩同寬。吸了一口氣，吐出。
「喝───！」
喀喳！
小茜的拳頭把堆積起來的10片磚瓦全部打碎。
「好、好厲害。」
我低喃道。
是因為被稱讚吧？小茜「嘿嘿嘿」的笑著。那張天真的笑容實在難以和剛才的兇猛聯想在一起。我眺望著呈放射狀散落在小茜四周的磚瓦碎片。
「來，亂馬也做做看。」
「欸！？」
「很簡單的，亂馬以前常做啊。」
我拿起一片磚瓦，確認硬度。像小茜那樣的女孩子都能打碎了，早乙女亂馬做得到的話，我應該也可以，大概吧……
我模仿小茜的動作，一樣站在磚瓦前，讓心靈沉靜下來。
「兩隻手臂最好要夾緊喔。」
小茜從旁建議道。
「喔。」
我稍微夾緊手臂，用力踩著地板。
使勁把拳頭向後拉起，一口氣砍下去。
「喝呀──！」
咚喀！
傳來一種不妙的手感，我按著拳頭跳起來。
「啊哇──！好痛、好痛！」
拳頭的骨頭突出處變紅了。感覺好像要斷了！
「你在做什麼呀？」
小茜拉起我的手審視著。小茜的手很溫暖。
「用這個地方打當然會痛呀。你的拳頭面積要像這樣，更大一點才行。」
我把『妳要先告訴我啊』這句話翻譯成應該要說的話。
「那種事妳應該先說！」
我的磚瓦祇打破了4片，而且碎片的大小不一，連自己都看得出和小茜的比起來實在很差勁。
「亂馬的手會痛的話，我們換做別的吧。」小茜說。『還有嗎？』我想著，但是一被告知『早乙女亂馬可以輕鬆做到』就無法拒絕了。
今天的練習有以下幾項：打磚瓦、鍛鍊筋骨、空手道練習、簡單的交手和慢跑。全部結束時已經晚上7點。
小茜像是在安慰似地對結束慢跑，正在擦拭汗水的我說：
「鍛鍊筋骨和慢跑是祇要有基礎體力都可以確實做到，沒問題，很快就能找回感覺。」
也就是說，腳踢或擊拳之類的實戰動作我是做不來的。當我實際行動時才發現完全不行，因為不曉得該怎麼動作。一定是連格鬥竅門都一起忘記了。
因為感到很丟臉，我用毛巾蓋住頭。




隔天和後天的星期日，亂馬的父親找我練習。不過我發現那祇是一場稱為練習的折磨，總之被揍得落花流水。不但被踢頭也被踢腹部，才看到他來到眼前，背部就被打了。
「今天就到此為止。」
一邊自得意滿地笑著，老爸一邊說。
我找出急救箱。臉上有擦傷，背部應該也有打傷吧。我在洗臉台看著臉，雙眼看起來很疲倦。我一面看著洗臉台的鏡子，一面貼著絆創膏。背部的打傷就請小霞姊姊幫我處理好了。我拿著冷濕布，到處徘徊。
「小霞姊姊。」
我走到洗衣機那裡，但是沒看到小霞姊姊。她也不在廚房。
因為小靡在廚房裡，問過她之後，得知小霞姊姊外出購物去了。
「嗯，那妳可以幫我把這塊濕布貼到背上嗎？」
「沒問題啊。」
小靡把飲料放在桌上。
我捲起背部的衣服，抓住衣角。
「嗚哇，好痛的樣子──」
冷濕布貼在肩胛骨的位置，貼上去的時候冰涼地讓人驚醒過來。
「謝謝。」
我將衣服整理回原狀。
「亂馬君，太勉強不好喔。要是被打到又會喪失記憶的。」
小靡拿起飲料後走了出去。
我回到房間，還好老爸不在。我從書包裡拿出數學作業。
如果從事格鬥可以接近早乙女亂馬，我就會去做。但是，一直做不好也不能強求，而且會耽誤到學校的學習。我真的能成為早乙女亂馬嗎？我能做到的祇有模仿說話方式而已。
對數學也是馬上就束手無策。早乙女亂馬有參考書之類的書籍嗎？雖然應該是沒有，不過還是找找看。
我打開壁櫥，調查下層。裡面有幾件早乙女亂馬的行李。
「嗯？」
在微暗中，一個白色的東西從紙箱裡露出來。我把紙箱拉到光線充足的地方，紙箱有種既甘甜又充滿灰塵的味道。我打開紙箱。
我吞了一口氣，捏起那個白色物體。那東西在眼前垂落下來。
「這是……」
有兩個圓形鼓起的獨特形狀，邊緣綴有蕾絲，是胸罩。但是，肩帶部分破成碎片。
什麼？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是藏起來的嗎？
我用兩手舉起胸罩，呆呆地注視著那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