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8.6校對完成。



原作者:一之瀨敬子
原文取自:咒泉洞
原文名:蜜月浪漫



人為什麼必定會愛上人呢?
戀愛方式有很多種,悲傷的純愛也是其中之一。


第七話 追憶

一、

「那是真的嗎?」
相原深雪逼近水野春惠。水野正遵照黑田的命令,擔任深雪的女兒˙相原愛美的經紀人。
「是的,我們的情報網很完善。」
「是嗎……早乙女亂馬和故居天道流的關係人有過秘密會面。還有別的情報嗎?」
「是的,根據我們監視他的行動小組的回報,他好像有拿到決勝賽入場券。」
「什麼……難道是為了未婚妻?」
「可能性很大。」
「我們太小看他了,明明都利用媒體限制他的行動。」
「該怎麼辦呢?」
水野向深雪丟出疑問。當然她有計劃,不過不能在深雪未下決定前就恣意妄為,而且總覺得最近連黑田也都有些保守。
她很清楚,多半是與早乙女亂馬故居的天道家次女˙「天道靡」有關。他好像在格鬥競技場跟小靡碰過面,從那之後就表現出沉思的態度。



「用這種組合真的可以嗎?」
水野正在為早乙女亂馬和強傑克˙馬庫羅安在決勝賽的對決做準備,她一提出意見,黑田就回應道。
「啊啊,這樣就行了。」
「如果他在準決賽受了傷,無法參加決賽的話……」
「不會有問題的,反正對手都會是那個叫「白木蓮」的傢伙吧。」
「總裁,那可不一定啊。如果有其他更強的男人,您打算怎麼辦呢?」
「什麼?甭擔心。如果他會在準決賽輸掉,那他就是到此為止吧?到時候我們家愛美也不會給他的。」
「愛美會退出吧?」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他一定會贏的吧,畢竟他的目標多半就是為了要打倒強。」
「咦?」
「妳看,這是最近才得手的,他在美國的動向。根據這份資料,他好像和強有過一次對決。」
「這件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想也是吧,因為就連媒體也不知道這情報,而且他們的決鬥好像不是在正式的格鬥大會上。總之,雖然不清楚詳細經過,後來早乙女好像陷入慘絕人寰的修行……大概是輸給強的悔恨讓他上緊發條吧。」
『原來如此,也許真有過這麼回事』水野想著。雖然難以掌握修行格鬥的男人們的心理,不過他們都想變得更強吧。越是不肯認輸,就會越想努力登上高峰。如果阻擋在他面前的那道牆是「人類凶器的強」,就能理解他為什麼會和未婚妻的女性斷絕聯絡了。
「總之一切都會在這場格鬥大會中圓滿解決,等那之後也不遲吧?」
黑田突然改變方針,事實上水野自己也感到不知所措。不僅如此,她負責照顧的相原愛美,好像是真心屬意於早乙女亂馬這位格鬥家。
雖然有人說『戀愛就像麻疹熱』,或許是超越麻疹熱了。水野即使身為旁觀者,也都對愛美已經開始散發的妖艷氣氛感到驚訝。
這或許是起因於早乙女亂馬這個男人,不管她們已經做好多少準備工作,都還是沒有落入愛美的手中吧。不論媒體怎麼總動員,都沒那麼簡單跟他套話。不僅如此,他還會擺出我對妳一點興趣也沒有的冷淡態度。
「再這樣下去,那孩子,愛美會被早乙女亂馬利用殆盡的。」
水野心懷恐懼。
不能讓親手培育的愛美就這樣被擊倒。
格鬥大會已經無關緊要了。就算他在準決賽輸掉,或者是贏了之後又在決賽時無法勝利也沒關係,他可以用「不幸的挑戰者」身分讓世人認識,然後和愛美以兩人三腳的模式,立志成為下次大會的霸者。這劇本不是很完美嗎?
水野暗自決定,她不要用黑田安排好的劇本行事,而是照自己所寫的劇本來演出。
所以她才會偷偷把愛美的母親˙相原深雪叫出來,水野想把她拉攏成自己的棋子。


深雪慢慢動著濕潤且艷紅的嘴唇。
「我知道了。差不多該認真為那孩子使出最後手段了。呵呵呵,如果早乙女亂馬有和未婚妻的相關人士見過面,我們就先下手為強。」
非常容易掌握的深雪,完全照水野的意思開始行動。
「這樣好嗎?身為母親說出這種話。」
「不管是好是壞,都是為了愛美。呵呵,對方喜歡不喜歡,到這個節骨眼已經無關緊要了。如果對方沒有那個意思,就強行製造出既成事實吧?」
「原來如此……」
水野故意擺出諄諄教誨的樣子。不用說,她打從一開始就想教唆深雪這麼做,只是她完全沒有表現出來。
「愛美應該也會照我們所想的行動吧,只是要她在形式上把他搶走。呵呵呵,讓媒體知道這件事的話,就是充分的「既成事實」了。而且早乙女亂馬很討厭媒體,他絕不會做出辯解之類的舉動吧?剛好利用這一點將計就計。」
『原來如此,真是個可怕的母親。』水野想著。深雪流利地把自己想提出的建議全都脫口而出,她打算要自導自演。
「還有關於決勝賽入場券,就當作是為愛美和我所準備的特別席。我打算用來招待特別來賓。」
她說。
「咦?」
深雪把自己的計劃告訴水野,甚至說出關於特別來賓的事。
水野根本沒有考慮到這麼多,她吃驚地抬頭看著深雪。
「最棒的表演就要用最棒的演出來做完美的結尾。」
深雪對水野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美麗笑容。母親真是種極具野性的生物。


水野春惠立刻展開行動。
她認為現在正是大好時機。
媒體也漸漸不再寫愛美的報導。來得快去得也快是這個世界的鐵則。
想要經常處於話題中心,就要一點點地販賣情報,這也是必要的。
既然未婚妻天道茜始終保持沉默,媒體也很容易因為愛美千篇一律的單方面話題而不再感興趣。由於亂馬自己從頭到尾都很冷淡,也有記者識破只有愛美在吵鬧。

必須虛構出深雪所說的「既成事實」。
這當然必須要對黑田社長保密,不能讓他知情。
「接下來讓妳們見識一下經紀人的本事吧。」
水野呵呵笑著。
「早乙女亂馬,覺悟吧,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從愛美小姐的身邊逃走的。」
她說。


二、

這裡是東京市中心高級公寓的一室。
那是他被給予的空間。
他站在窗邊看著市中心彷彿能用手汲取的光輝。多麼美麗的夜景,然而他一點也沒有放在眼裡,他將水含在口中。對他來說,不管多麼高級的日用品,豪華的餐食,或是良好的視野,都毫無意義。
他不喝酒。當然並不是不能喝,而是下意識地限制自己。
對格鬥家來說身體就是資本,這點他非常清楚。所以他不攝取一丁點酒精,也不抽煙。
滾燙的身體帶著熱度,就算再怎麼難以應付,也不能沉溺於酒精。他搖動著玻璃杯,冰塊響起化成冰水的喀啦聲。
他的身上只套上一件睡袍,全身滿是隆起的肌肉。
他咕咚一聲倒在床上。
柔軟的床墊包覆他勇猛的肉體。他一動也不動地仰望著天花板。
(終於來到這裡了。)
他呼地嘆口氣。
緊握在他手中的是,無差別全體格鬥世界選手權大會的決勝大會出賽權。
室外好像下起雨來,水滴不斷落在玻璃窗上。
他以前很討厭下雨,因為常會讓他想起自己過去會變身成「女人」的痛苦記憶。每次一被澆冷水,自己就會不得已地變成少女。他回憶起那時各方面都是半吊子的自己。
他終於在半年前和那個體質告別,不過至今他仍對那時的痛苦經驗記憶猶新。
原以為一生都再也回不去,他前往去過數次的咒泉鄉,終於泡進了「男溺泉」。

他在那個修行地聽說了關於那傢伙的傳聞。
關於一位名叫強傑克˙馬庫羅安的格鬥家的傳聞。

下著雨的深夜把亂馬拉進曖昧不明的追憶世界。






「格鬥鬼溺泉?」
亂馬變回「完全的男人」後,對咒泉鄉導遊大叫說。
「沒錯,那口泉在這個咒泉鄉被稱為最大的秘泉之一。是個據說以前一位善於格鬥,連心都變成鬼的年輕人掉進去的悲劇性傳說泉水。」
「喔……那掉進去的人會怎麼樣呢?」
亂馬興致盎然地詢問導遊。
導遊扯著肥胖的臉頰,簡略地說:
「會變成永遠在不會甦醒的夢境中不斷格鬥,既可怕也悲哀的人類。」
「喔~有那麼危險的泉水啊。」
「所以被稱為秘泉。」
「嗯?秘泉?」
亂馬不禁反問導遊。
「就是說掉進那裡的人,不僅是容貌,甚至連個性都會突然改變。因為是個很可怕的泉水,所以所在地也被保密。但是前年有個男人掉進去了。」
「嘿~有人掉進去啊?」
「那男人為了要成為世界最強的格鬥家到這裡來修行,就像客人您一樣。」
導遊用嚴肅的視線望著亂馬。
「然後呢?……掉進去的男人怎麼了?」
「不僅容貌,連原本的個性都改變了。他本來是位溫柔而且威風凜凜的格鬥家。他的妻子感到很困擾。」
「他有太太嗎?」
「正確來說應該不算妻子,而是跟他一起來修行的。是位美麗的中國姑娘,聽說是在修行中相遇。」
「後來呢?」
亂馬接二連三地追問。
「他後來不斷在所有的格鬥大會中出賽,把挑戰者都打倒了。」
「他成為很有名的格鬥家嗎?」
導遊點點頭。
「甚至打到流血了都還是激烈地戰鬥,不知讓多少人氣絕而為人恐懼。後來那口泉在去年夏天乾旱時枯竭了。因為不想再造成更多犧牲者,並沒有重新挖掘,就這樣任它乾枯……」
「喔……那男人直到現在都還在繼續進行格鬥嗎?」
「還持續著。那個人本來是個溫和的好人,跟喜歡鬥爭的人不一樣,所以好像一直在找能打敗自己的男人。」
「我不太懂……如果那麼討厭那種體質,泡進男溺泉不就得了?」
「要解開那男人身體的詛咒,光是泡男溺泉是行不通的。必須要用力量來打敗變成格鬥鬼的那男人才行,所以才麻煩啊。」
「唔……只要沒有打敗他,咒泉的效果就不會解開是嗎?」
「沒錯,必須要打贏那男人,這樣才能解開詛咒,格鬥鬼才會消失。」
「挺有意思的。」
「之前我有在電視上看到那個人的比賽。他叫強傑克˙馬庫羅安,非常可怕。」
「我記得那傢伙是別稱「人類凶器」的美國摔角選手。」
亂馬目光閃爍。
「客人,千萬不要亂來啊。不是我要觸您霉頭,惹上他可能會沒命的。」
「不,只要我置身格鬥界,他遲早都是必須分出高下的對手吧。好……」

他真的不夠深思熟慮。
就這樣為了和他決鬥而遠渡重洋到美國去。



(那傢伙跟我實力相差懸殊,不愧是格鬥鬼。所有氣技都對他無效……不過我過於輕忽大意也不應該……)

亂馬抱著滿腹痛苦,回頭看著刻劃在左肩下方的傷痕。這種下雨的日子讓他有種被從體內湧出,那時的痛楚所拘束的錯覺。
(和那傢伙的決鬥好像是昨天才發生過……)

眺望著被雨水打濕的的街道霓虹燈,亂馬開始沈浸在痛苦的回憶中,為了讓自己再次振奮起來。


亂馬有勇無謀地前往美國並找到強的住所,果斷地要求和他比武。
他住在紐約的老街。
「你真是個不怕死的小伙子。別說我沒提出警告,你還是放棄吧。」
強用銳利的目光瞥了亂馬一眼。
「不比怎麼知道……」
亂馬突然猛然攻向他。
這個無人的老舊鬼鎮就是格鬥場。
起初他覺得很順利,不論力量還是招式都沒什麼差別。強激烈地用氣砲回敬,一般水準的格鬥家光是應付氣技就嚇破膽,但是亂馬也能把鬥氣運用自如。
當戰鬥漸入佳境時。
冰冷的雨水突然從天空傾盆而降。非常不湊巧的不是雪,而是雨。

「哼哼哼,小鬼,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真正的可怕吧!」

強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他甚至還沒有變身。

「啥……?」

強的雙眼閃耀紅光,那就是他體內那個名為「格鬥鬼」的魔物甦醒的瞬間。他用冰冷的視線俯視著自己。
為了打敗對手,即使會讓雙手染滿鮮血,還是不惜使用殘忍手段的「鬼」甦醒了。
他釋放出來的鬼慘絕人寰。當然亂馬也非常努力,但是傾盆降下的大雨使他陷入窮途末路。
當他們在戰鬥時,氣候剛好轉變成冰冷的雪天。真是失算,連他的必殺技「飛龍昇天破」都無法施展。
飛龍昇天破是利用溫度差施展的魔拳,為了要製造出龍捲風的漩渦,對手燃燒的「鬥氣」是不可或缺的。
但是與他對打的鬼完全沒有散發鬥氣,只是冷漠地打出拳頭和氣技。
他無法使用最強的奧義招式,沒有比這更不利的戰鬥吧。

結果是慘敗。

「我原以為你或許能幫我解開詛咒……是我太高估你了……我對脆弱的傢伙沒興趣,受死吧!!」

當他強而有力的肩膀將亂馬緊抓在手中的那一刻。

「住手--!強!」
一個女性的叫聲響起,熱水的飛沫在背後飛濺。
「鈴澪,妳竟敢!」
聽到咻咻聲。

「往這邊,跟我來,快!!」

那女性一抓住身負重傷的亂馬,便立即離開現場。
(速度好快!)
被硬拉著的亂馬看著女性。
她大概很熟悉這一帶的地理環境吧。趁強對熱水感到膽怯,女子成功讓亂馬從格鬥鬼的手中逃脫。

真是淒慘。
原本決定勢必要打倒他才會來美國的,結果竟會陷入被人搭救的窘況。
他就這樣完全失去意識。
因為在激烈的戰鬥後又全力奔走,讓他耗盡氣力。

當他甦醒過來時,則身處在昏暗的磚瓦公寓裡。



三、

「醒來了嗎?」
女性對亂馬微笑道。
「我怎麼……」

「我叫鈴澪,是一位落魄的女格鬥家。」
她阻止想要起身的亂馬。
「不行,還不能動。你真莽撞,突然就來找強挑戰……看起來你是中國人……不,是日本人吧。你叫什麼名字?」
「亂馬,早乙女亂馬。」
他不客氣地回答。感到體內疼痛不已,左肩的裂傷是最嚴重的。
「要是你繼續待在那,必死無疑的。」

他隱約想到這女性應該就是咒泉鄉導遊提過的「強的妻子」。她大概三十歲左右,與其說年輕,不如說是一位感覺世故的削瘦女性。
都是托她的福才能在臨死之前脫險。

「你還想再找強決鬥嗎?」
她用肅靜的雙眸俯視著受傷的亂馬。
「啊啊,當然。我可無法忍受一直輸給他。」
「你也是被格鬥這種魔物棲身的其中一員吧……我偷看到你們的戰鬥了,你的強度並不是半吊子,你的臂力、腳力和身體都有經過一定程度的鍛鍊。但是……照你現在的情況還無法贏過他,身為一位格鬥家,你的氣魄還不夠。」
亂馬被如此告知。

不上不下。

他的身體某處響起這個低喃。
雖然恢復成碰到冷水也不會變成女人的身體,也許在某處還是緊繫著柔弱的一面吧。

「可惡!」
他感到很懊悔,是心中的某處仍存在著名為「亂馬」(譯註:此處原文為らんま(ranma,也就是女亂馬)。在原著中為了區分男女亂馬,把男亂馬稱為"乱馬",女亂馬稱為"らんま"(ranma)。)的那位女性嗎?
「別這樣,等你多加修行,再跟他挑戰吧。你還很年輕,還太年輕了,不管是肉體、本領,還是精神上都是。」


後來她暫時讓亂馬睡在這個房間。
因為他還年輕,身體回復力很快。鈴澪邊說邊對他露出微笑。
亂馬也覺得鈴澪看起來令人眩目。
她的個性很堅強,感覺很像「小茜」。

然而才不過五天,她就滿身是血地回到房間。那依然是個下著冰冷大雨的討厭日子。
「鈴澪小姐!」
亂馬支撐住突然倒向自己的她叫道。

「呵呵,沒想到我竟然被打敗了。」
「被打敗?被那傢伙嗎?」
亂馬因為她的狀況隱約感覺到事有蹊蹺。
據說鈴澪她也是位格鬥家。這位和強相遇、戀愛,並一直在背後守護他的女性,她在這五天來的看護期間告訴亂馬關於她們的故事。

「他問我讓你逃到哪裡去了。那個鬼似乎對沉睡在你體內的潛能感到恐懼,認為要是不打倒你,自己就會被打敗。還有,他或許有點在吃醋吧……他心中的某處似乎還愛著我的樣子。呵呵……」
「那傢伙該不會是……」
「他因為這場雨變成格鬥鬼了。不,是因為咒泉鄉的詛咒,他就算沒有變成鬼,心變成鬼的時間也變長了。就算被澆熱水變回來也只能維持一小段時間,立刻就會變成渴望戰鬥,徬徨寂寞的男人……他以前不是那種人的,是個充滿愛情……拼命愛著我這種女人的人。」

「鈴澪小姐!我馬上去找醫生來。」

感覺到她的呼吸就要停止,亂馬這麼叫著。

「已經太遲了,因為我……被他傷得很重。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別管這個,拜託你,努力修行打倒他,然後讓他從惡泉的夢境中甦醒過來。亂馬……你一定辦得到。經過這五天的相處我看得出來,你擁有毫無雜念而且堅強的格鬥家魂魄。」
鈴澪用淚眼仰望著自己。
「請把這個……交給他……這充滿了他愛著我的時候的回憶。」
鈴澪託付給亂馬一枚戒指。
「讓強恢復原狀……亂馬。」

亂馬從鈴澪的手中接下戒指,握緊。

「我知道了……我會把妳的心願,全部傳達給那傢伙知道。我會打倒他,幫他解開詛咒。」
「謝謝你,亂馬……」
然後,鈴澪就此斷氣……

雖然強以格鬥練習中的悲劇為由否認自己懷有殺意,並沒有被送進監獄,不過鈴澪死後,他變得更加殘暴。他化身為渴求鮮血與殺戮,徬徨在擂台上的凶器。
被鬼佔據的心或許是因為親手殺死心愛的女人,被遺留在某處了吧。


後來亂馬從新展開修行。
他捨棄所有的高傲自大。
然後和最愛的女性斷絕聯絡。在寄出一封明信片後,他就把對小茜的思念壓在內心深處。
自己的天真一定是因為柔弱的部分而產生的。
在打倒強之前絕不回去,也不和小茜見面。他在心中發誓,手中握著被託付的戒指。
就這樣過了半年,他經歷不折不扣的淒慘修行,彷彿以血洗血般的激烈修行。

他聽說了強要參加日本大會的傳聞。他不只想要爬上格鬥高峰,也想在擂台上展開渴求鮮血的殺戮。
事實上他參與的預選大會相當駭人,據說陸續出現傷患和中途退賽的選手。他是參加和亂馬不同的另一個東京會場的預選賽。





市中心的燈光在大雨另一側濡濕搖擺著,他的心中突然湧現心愛的少女的面容。
他離開天道家已經過了三年又數個月的日子,停留在他的記憶裡的,是一位仍殘留著天真爛漫,並用一雙柔弱的眼眸望著自己的女性。那是一朵他極力藏在內心深處的美麗花苞。
(小茜……)
自己與她斷絕聯絡已經過了半年。
當然他片刻都不曾忘記。
小茜或許一直因為不安而動搖吧。他也知道她雖然看似頑強,背地裡卻是個愛哭鬼。在知道自己回來日本後,絕對持續著每晚難以入眠的狀況。
他聽到小靡白天時對他說出的那些譴責話語,更感到錐心之痛。
『相信我,等我回來。』
他回想起說出這句話的那天的記憶,還有那個誓約。
因為把對她的強烈思念強壓下去,他才能來到這裡。他要在戰鬥中獲勝凱旋回到她的身邊,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事到如今再怎麼辯解都是白費工夫吧。
這對亂馬來說是一個人生賭注。不,應該將之視為到此為止的修行最終目的地。抱著模稜兩可的決心和格鬥鬼對決是非常危險的,驕傲更是大忌。和他的第一次對決讓他得到刻骨銘心的教訓。

「非得連戰皆捷不可……」

亂馬用力握緊玻璃杯。

一個喀咚聲響起。

「是誰?」

在他吃驚回過頭去的視線前方,一個女孩面帶笑容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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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I(れい)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